“我去看看,你们待在这儿准备。”杨安戈扔下手里的东西,闪身掠了出去。
虽然身上还有伤,但并不妨碍他的功夫。
夏悦娘也迅速起身,拿着他编的东西进屋。
韶江和黑塔也警惕的站了起来。
他们还得待杨安戈的消息。
等待,总是格外的漫长,尤其是这种时候。
夏悦娘揪着心,竖着耳朵捕捉着林子里的各种声响,生怕错过了杨安戈的信号,或是听错他的消息。
只是,好一会儿,前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去看看。”韶江有些按捺不住。
“不,我去。”夏悦娘拦下了他,“一会儿要是撤,我的力气帮不到黑大哥。”
“那你小心些。”韶江想了想,只好点头。
莫零儿还没有醒,黑塔的伤也重。
夏悦娘快步往前跑,但,还没到最里面的那道防线,就看到杨安戈扶着李伍从这些小机关中绕了过来。
“公子不愧为杨家后人,就是细致。”李伍赞赏的打量着周边,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出什么事了?”夏悦娘马上停下。
“方才,有两个人踩了线,被吊起来了。”杨安戈笑道,指了指身后。
果然,后面跟着两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人,正尴尬的揉着肩膀上来。
“那些人走了吗?”夏悦娘看到他们回来,心里微动,不过还是问了一句。
“走了。”答话的人是李伍,“都是应城的官兵呢,说是来捉拿留山的山匪,可是他们拿的画像有一张却是带半边面具的人,看样子有些像是公子,乡亲们都是说好的,那些人现在已经走了。”
“谢谢伍爷爷。”杨安戈扶着他,语气依旧的客气。
可是,夏悦娘听得出来,他明显更加亲近了。
显然,这些人并没有出卖他们,获得了杨安戈的初步信任。
警报解除,几人在草屋前落座。
李伍再次把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包括他们派出去的人带回来的消息,事无巨细,说的很是详细。
随着他的叙述,夏悦娘也渐渐的消除了对他们的戒心。
“公子,现在村里没事了,我们回去吧。”李伍说完,关心的说道,“这儿也没个住的地方……”
“伍爷爷,我们就不回村了。”杨安戈摇头,“您帮我置办些东西,我们过几天就得回去。”
“可是,你们的伤还没好呢。”李伍诧异的打量着他,很不赞同。
“黑大嫂的伤在这儿也耽搁不得,回东凌或许有些些,不过,我们可以去应城附近的安风镇,那儿也有不错的医馆,到时候可以走水路回东凌城。”杨安戈说的很细。
李伍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公子需要什么?我让人去办。”
“衣裳。”杨安戈报了一堆的东西,都是些农家常用的东西。
李伍一一记下,又复述了一遍。
别看他一把年纪,记忆力却是极好,一字不差的记了下来,又叮嘱了一番,留下了他们刚带来的馒头,才带着人离开。
杨安戈照旧将他们送出去,路上和他们约好了明天过来的时辰。
当夜,杨安戈五人只吃了馒头,便在草屋里歇息。
周边有那些布置,人或大些的野物是过不来的,但,杨安戈还是警惕的和韶江商量,轮流放哨。
夏悦娘没和他们争。
她前些天的体力消耗实在太大,昨晚又一直在照顾杨安戈,这会儿也实在吃不消了。
不过,韶江也是熬了两天,于是,杨安戈自告奋勇,他值后半夜,这样,韶江也能睡得安稳些。
交待好韶江,杨安戈拿着之前编的那些东西过来,在草屋靠墙的地方挡了一下,又将屋里原本有的干稻草铺匀了些,拿出包袱里面他的外衣铺在下面,给夏悦娘休息,自己侧身躺在她身边,盖上她的外裳:“睡吧。”
“嗯。”夏悦娘望了望黑塔那边。
莫零儿安置在唯一的木板床上,黑塔斜着靠在她身边,已经睡了过去。
杨安戈瞧着她,抬手撩了撩她的发丝,倾身过去亲了亲她的眉心,将她抱在怀里。
夏悦娘没躲,坦坦然的闭上眼睛睡觉。
很快的,屋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韶江独自坐在门外的枯树桩上,侧过头,就能看到草屋里杨安戈拥着夏悦娘入眠的情形,不由僵了僵,迅速的收回了目光。
天空很黑很黑,却黑得纯净,几颗明亮的星遥相呼应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竟没那么痛了。
就是在白天的时候,他说那些话,也是气愤多过嫉妒。
他气愤她没照顾好自己,为了杨安戈竟不顾生死,甚至,他还有些小小的羡慕,也有些心疼她的不易,但,就是没有以前那种听到她和杨安戈的传闻就痛得几乎窒息的感觉。
是真的死心了么?
韶江有些茫然。
他喜欢了她很多年,曾经,他还在心里很肯定的告诉自己,迟早有一天,他做给夏寡妇看,他不是歪瓜劣枣,他会一辈子对悦娘好。
可现在,夏寡妇去世才没多久,他的心却不一样了……
长夜漫漫,等待的人总是会觉得很少,可对安眠的人来说,却不过是一眨眼。
杨安戈在半夜就自动的醒了过来。
只是,他一动,夏悦娘也跟着睁开了眼睛,望了望四周,她低低的问:“要起来了?”
“嗯,你睡吧。”杨安戈摸了摸她的脸,小声的说道。
“不了,我陪你。”夏悦娘想了想,还是起来。
草屋就这么小,稻草全在他们这儿,她要睡着,韶江要睡哪?
他不在屋里,她独自睡着,另外还有韶江和黑塔,总觉得有些尴尬。
“那你把衣服披上。”杨安戈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纠结,不由笑了起来,拉着她起来。
两人将外裳披好,轻手轻脚的走出了门。
韶江正拿着他的刀,在门外比划,听到动静,立即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了夏悦娘身上,皱了皱眉。
“阿江,你去睡吧,熬夜伤身。”夏悦娘依在杨安戈身边,关心的说道,“外面我们看着。”
“嗯。”韶江瞧了瞧两个,心里再次确定,他对夏悦娘的心思,真的没有以前浓了。
这个发现,让他莫名的有些心虚,忙低了头,收起了刀,匆匆进了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