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程认真起来,其实也挺靠谱。
第二天下午,他就送来了消息:烧饼铺那女人三日后押解往府衙,很可能一到地方,画个押就直接流放边陲。
他给的消息很细,连流放的地方也打听到了。
夏悦娘瞧了瞧,直接让小期送到了对门。
烧饼男人得了消息,还让小期带回了话,想把铺子送给夏悦娘,被夏悦娘直接拒绝。
两天后,烧饼铺便转让了出去。
烧饼铺妇人勾结拍花子的罪行也在她起解出发的那天,贴遍了东凌城的所有告示栏,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只是,当愤怒的百姓们蜂拥而来时,烧饼男人已经带着儿子,背着行李追随被押解的婆娘去了。
“没想到,那掌柜还是这样深情的人。”阿冰望着对面紧闭的门,长长的叹气,语气间不无羡慕。
“以后,你也能找到的。”夏悦娘心里也羡慕。
她想到了杨安。
杨安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一直没回来,她去了茶楼两次,都没有消息。
倒是杨安歌,前两天偷偷回了一趟将军府,回来就不太高兴,她怎么问也问不出答案。
“希望哦。”阿冰十指相扣,祈祷般的合在下巴下,目露期待。
“夏姑娘。”正说着,奚渊思带着人来到了门前,在空着的位置上坐下,含笑说道,“明日我家酒楼开业,姑娘可有空赏光?”
“你家酒楼开业?”夏悦娘惊讶的看向他,第一个想法,就是仙扶楼有竞争对手了!
“正是。”奚渊思点头,意气风发,拿出一张请帖放到桌上,“离仙扶楼不远。”
“奚公子。”夏悦娘忽的想到了一件事,匆匆出去,坐到一边轻声问,“你和我的合作,仅止于京都,就算是你家新开的酒楼,在东凌城里一样不能用我供给你的那些货的。”
“我明白,夏姑娘不必担心。”奚渊思答得很干脆,“只是,夏姑娘他日有新菜品,可否给我们酒楼一个公平喊价的机会?条件由姑娘随意开。”
“做生意不是这样做的。”夏悦娘摇头,“我与仙扶楼有约在先,若有一日,仙扶楼与我中断了生意往来,我会优先考虑奚公子的酒楼。”
“哈哈~行。”奚渊思半点儿也不生气,反而大笑着赞道,“姑娘如此讲究信誉,我就放心了,期待那天的到来。”
夏悦娘这才松了口气,寒喧了几句,接了请帖起身回铺子,心里不无忧虑。
她总觉得这个奚渊思不容小觑,现在居然还在仙扶楼不远的地方开酒楼,也不知道杨安是否知道,能不能应付。
揪了半天的心,夏悦娘还是没忍住,让小期去仙扶楼送货的时候,带消息给梁掌柜。
好在,梁掌柜的回复是早有准备。
她这才放心下来。
转眼,便是奚渊思的酒楼聚仙苑正式开业的日子。
夏悦娘挑了礼物,准备去赴约。
“带上阿冰。”杨安歌站在他自己的房门前,望着她忙里忙外,突然开口说道。
“不用吧,我一个人就行的。”夏悦娘摇头。
她并不习惯出门还带着丫环。
“要么带叶子莲。”杨安歌却坚持,“那奚渊思也不知道什么来路,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大白天的,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夏悦娘失笑摇头。
“你别忘记了,小腾被带走那天,我们这儿还这么多人。”杨安歌一本正经的说道,语气有些严肃。
夏悦娘愣了愣,抬头看了看杨安歌,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缓步上前,盯着他关心的问:“安歌,你这几天是不是有心事?我能帮你么?”
“我哪有什么心事。”杨安歌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髻,“我只是提醒你,万事小心。”
“好吧,我带子莲吧。”夏悦娘想了想,点头,“阿冰今儿该沐休了,她也累了几天,让她好好歇着。”
“嗯,有事给家里传消息,别自己硬扛着。”杨安歌这才露出了笑容。
夏悦娘没在意,转身继续清点礼物。
其实,她送的也不是什么宝贝。
她只是藉此来掩饰心里的担心。
杨安到底出了什么事?
叶子莲得了消息,有些担心,又有些高兴。
她觉得,这代表着夏悦娘对她的信任,回到屋里,换了身衣衫,又仔仔细细的梳好了发,戴上那遮挡脸上印记的半边面具,对着镜子罩了又罩,这才出来。
反倒是夏悦娘,仅仅只是换了身干净衣服,简简单单。
杨安歌看在眼里,心里暗暗高兴。
他家悦娘的心里装的是他,姓奚的那小子没戏。
“我们去去就来。”夏悦娘让叶子莲提了礼盒,临出门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声,“你和喜婶也别在这院子里待着,带上小腾去前面吧,前面人多。”
“知道。”杨安歌挥了挥手,将夏悦娘赶出了门。
她不走,他怎么换装!
姓奚的那小子在仙扶楼附近开酒楼,摆明了就是对仙扶楼宣战,今天还请了他的悦娘,身为仙扶楼的少东家,他岂能不露面!
“公子,奚家财大权大,今儿开业,来的达官贵人必然多,你去了不方便。”喜婶看着他兴冲冲的往屋里走,急急的抱着小奶娃过去,拦下了他。
“喜婶,我知道怎么做。”杨安歌轻笑,安抚道,“你带小腾去前面,莫再出事了。”
“可是,公子你……”喜婶皱着眉,还是不放心。
“我想趁今天的机会,和悦娘坦白。”杨安歌认真的看着她说道,“这次回去,奶奶起疑心了,而且,我担心悦娘脾气……”
“姑娘性子烈,公子可得好好想想要怎么说。”喜婶听到这话,更加的担心了。
“我知道。”杨安歌叹了口气,“怪我初时没考虑妥当,我会见机行事的。”
“公子最好带上几个人,让小期也去。”喜婶见劝不住,只能这样叮嘱。
“不,小期留在这儿。”杨安歌摇头,“奚渊思在京都时,仗着太子的势力,也是混出了些名堂的,可他却突然到这小小的东凌城里开酒楼,动机不明,我担心,他今天请走悦娘,很可能是不相信那日的滴血认亲,会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