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尸体内不止是没有男性的体液之外,私密部位也没有任何被侵犯的迹象。
杨大虎紧蹙着眉头:“头儿,这女人衣服被撕成这样,难道最后没被强/暴?”
宋蓁蓁点了点头。
从犯罪和生理学两种角度来说,这个女人都不算被强/暴过。
杨大虎瞥了一眼女人身上斑驳青紫的伤,嘴里咕哝道:“头儿,你说这男人得多变态……如果没心没胆就别脱人裤子。真的把人裤子都脱了,怎么就怂了?”
同是男人,杨大虎完全理解不了凶手的犯罪动机和犯罪过程。
宋蓁蓁缓缓地抬眸,睐了杨大虎一眼:“大虎,先专心验尸,其他等验尸完再说……”
闻言,杨大虎敛去心中的吐槽,专心地跟着宋蓁蓁一道验尸。
幽绿色的灯光下,宋蓁蓁用解剖刀将死者的皮肉划开。当胸腔彻底打开之后,宋蓁蓁便一一检查起来。
“组织无内伤。”
“脏器无病变,无破损。”
“……”
验尸一验就好几个小时,宋蓁蓁和杨大虎走出解剖室已经是下午了。
解剖结果大致和他们之前预判的相近。
女人身上有多处挣扎留下的伤痕,致命伤是右手上的刀痕,伤口划得很深,出血过多导致的死亡。
唯一与预想中不同的是……
这个女人并没有被强/暴,体内没有男性的体液,自然也无法提取到施暴者的DNA。
杨大虎拿着可乐,狠狠给自己灌了一口:“这凶手是不是不行,前面戏那么多,到最后就这样……嗯……什么都没做!”
比起杨大虎对施暴者那方便的质疑,宋蓁蓁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女学生手腕被割的照片。
“大虎,你说的是其中一个疑点,但是还有个疑点,我没想明白。这个女生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有一种可能是……施暴者施暴后直接用美工刀划开她的手腕。
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的存在,那就是施暴者完成施暴后其实早已离开,是这个女学生觉得自己被人玷污过,想不开自杀……
一旁的陈晓菲凑过来看了一眼照片,摇头道:“头儿,死者的刀痕在右手手腕上,正常人自杀割腕都是割左手,谁会没事左手用刀?如果换做是凶手拿起来割就完全不一样了!死亡时间是昨夜十一点,又慌又乱之下谁能顾及到那么多?”
宋蓁蓁闭上杏眸,缓缓道:“一般人自杀的伤痕确实该出现在左手腕上,但是这名死者不是一般人……我刚刚观察过她左手指腹的地方有长时间写字留下来的茧子。”
话音一出,法医部也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这桩案子简直……扑簌迷离。
摘掉手上的橡胶手套,宋蓁蓁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手机,一打开才发现是几十条的未接来电。
不会是厉少霆吧?
这一连几十条的未接来电,很有他的作风!
但是,当宋蓁蓁翻了翻,才发现未接来电不是厉少霆,而全是宋菲菲的。
宋菲菲?
一想到宋菲菲,宋蓁蓁就觉得头疼。
宋菲菲自小就喜欢和她抢东西,原以为五年不见她人可能会变得成熟一些,但是谁知道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是变本加厉。
而且……
宋蓁蓁看得出宋菲菲喜欢厉少霆。
但是,不管宋菲菲使什么手段,她才不会把厉少霆让给她的!
今天一连打好几个电话给她,宋菲菲肯定是还在意自己打她的那一巴掌。
划开通话键,宋蓁蓁已经做好被宋菲菲咆哮的洗礼,但是谁知一接到电话,就听到电话里的宋菲菲几近嚎啕大哭。
“都是你,宋蓁蓁,你就是一个扫把星!“
“宋蓁蓁,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自己过得不幸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祸害我的家庭!你这个害人精!”
“如果不是维护你,我爸昨晚怎么会和我妈吵架,然后回学校了?都是你,都是你!”
宋菲菲的哭声很刺耳,刺得她的耳膜很痛。
“宋菲菲,你发什么疯!”宋蓁蓁杏眸半眯着,凉凉地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忙,没时间听你泼妇骂街!如果只是想要靠骂人发泄,我就挂电话了。”
宋蓁蓁有时候也会想不通。
舅舅如此耿直憨厚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宋菲菲这样放肆娇纵的女儿?
正在宋蓁蓁准备将电话挂断的时候,只听电话那头宋菲菲哽咽地说道:“刚才警员来家里抓人。爸爸被当成嫌疑犯抓进警司里去了……”
“怎么会?”
“他们说爸爸可能杀了他的学生。宋蓁蓁,都是你,都是你!”
说到这里,宋蓁蓁的杏眸狠狠一窒,不敢置信地落到电脑屏幕上的照片。
她刚才和杨大虎解剖的就是机械系的女生,据她所知,舅舅又是机械学院的副教授。那么,警方怀疑舅舅杀的学生,很可能就是这具满身伤痕的女性尸体。
宋蓁蓁不想理会宋菲菲无理取闹的指责,淡淡地说道:“我会到警司一趟。”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径自去了一趟警司。
到了警司。
宋蓁蓁找到周娜。
周娜正从侦讯室走出来,冷不防遇见宋蓁蓁。
“周警官,你们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将宋咏庆列为犯罪嫌疑人?”宋蓁蓁开门见山地问道。
“宋法医,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周娜微微一怔,却正色道:“列为嫌疑人有三点。”
“第一,犯罪时间。你们初步定论的昨夜十一点,宋咏庆进了S大,而他没有不在场证明。”
“第二,犯罪动机,宋咏庆一年前抓到过这个女生作弊,这个女生受到处分很不甘心,私下里给系主任校长寄过很多信诬蔑宋咏庆潜规则她。宋咏庆没有做过逾矩的事情,却被人平白误会,难保不会怀恨在心。”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犯罪工具。割破女生手腕的美工刀是宋咏庆的,法证部已经在上面提取到他的指纹……”
听着这些话,宋蓁蓁的小手攥着拳,攥得很紧很紧。
指甲都快……陷入掌心。
“周警官,他不可能是凶手。”宋蓁蓁咬着牙,说道:“他一生都在教书育人,他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打量着宋蓁蓁的小脸,周娜的眸光一窒。
“宋法医,冒昧的问一句,宋咏庆就是你舅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