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他。”
而那具青铜棺已经被抬到了祭坛的最顶端,几个人木然的推动着,将青铜棺放到了那个以鲜血绘制的法阵中央。
程修眼里涌出戾气,他连动动手指都不需要,只一步步朝祭坛的上方走去。
自他脚下生出的红莲业火铺出一条通红的路,业火所过之处,冤魂哀嚎,洞窟里的寒意更加的重了。
而程修,就踩着这一路的火莲,一步步的走到了祭坛的顶端。
那个法阵,连同其他白色斗篷的人全都被焚烧的干干净净,自翻滚的熔浆里,响起一声不甘的怒吼。
那些用来照明的珠子一瞬间全都失去了光亮。
可山洞里并没有完全被黑暗占据,黑暗被程修脚下的火莲尽数驱散,他抬手覆在那具青铜棺上,棺盖消散,露出里面沉睡的容深。
程修俯身,在容深的眉间落下一吻,又吻在她的唇间。
“深深,我终于……再次拥抱到了你。”他轻叹了一声,看着容深的目光里是剧烈翻涌的爱意。
这份爱意,燃烧的比他脚下的火莲还要炽烈。
程修抱着容深,转身离开之际,目光落在法阵的另一个方向。
这座用来献祭的法阵有五个阵眼,除去这个青铜棺之外,其中两个阵眼上各自放着一座金身,而其中一座金身,面容沉静,与程修的眉眼生的一模一样。
程修的目光落在那座金身上,片刻后他嗤笑了一声,抬脚过去,一脚将那具金身踢进了祭坛下的熔浆里。
保存的十分完好的金身,落入熔浆里也没有丝毫的毁坏,甚至依旧保持着盘腿而坐的姿势。
程修眉眼间露出一丝厌恶,他抱着容深转身离开,而脚下的火莲朝熔浆而去,包裹住那具与他眉眼一样的金身,将金身顺脚燃烧殆尽。
金身烧毁的那一刻,一粒暗金色的珠子被熔浆卷走。
三天前的晚上,正是月华寺半年一次公开讲佛的日子,可原本讲的好好的住持突然变了脸色,他瞪大了眼睛,众目睽睽之下,陡然变成了一具干尸。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更多的僧人都和住持一样,睁大了眼睛化作干尸。
一时之间,月华寺陷入了混乱之中,等到官差前来平复,昔日香火旺盛的月华寺已经只剩下了几个僧人。
景善表情木然的看着那一具具干尸被抬出去焚毁,许久后念了一声佛号,转身去了佛殿。
而之后不久,在下山路上第一个岔路口进去,那间院子里,官兵又发现一具一具的尸体,这些尸体都是些半大的孩子,除此之外,在那个厨房里还熬着一锅汤,汤里浮着婴儿的手指。
渐渐地,有流言传了开来,住持之所以返老还童后一直保持着那样年轻的样貌,是因为他吃人,吃的还是未满月的婴孩。
不只是住持,那场讲佛上,化作干尸死去的人,全都是吃了人的。
一时之间,再也无人来月华寺烧香拜佛,反倒在某个晚上,有人偷偷跑上山,一把火将整个月华寺烧得干净。
七月刚到,鼓城天气已然炎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