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找遍了方圆一公里的范围,依旧没找到江雪檐。
天色越来越暗,再加上已经飘起了濛濛细雨,许多女生都喊着冷,想回家,班长不得与只得集合大家准备下山。
这时有人提醒道,施谨琛还在找江雪檐,不能把他丢下。
班长想了想,决定让副班长先带大家下山,自己跟施谨琛一起去找江雪檐,如果下山之后半个小时还没看见他们安全返回,就通知家长、老师和警察。
施谨琛以他们刚刚休息的地方为中心,在四周找了两遍,没见到江雪檐,于是他决定往树林深处找找看。
雨渐渐大了起来,雨点打在人脸上冰凉冰凉的,施谨琛的运动服外套很快就被淋湿了。
他顾不得找地方避雨,因为他知道,江雪檐不会自己跑那么远,既然现在她人不见了,那必然是出了什么状况,所以,得赶紧找到她,希望不要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施谨琛用没有信号的手机照亮脚下的路,硬是一步一步走了将近两公里,但是由于方向偏离了,他没能找到江雪檐,山上的泥土被雨水淋透之后,变得格外湿滑,再加上天黑,他走每一步都紧盯着脚下,格外的小心。
然而正是因为他一直看着脚下,忽略了前方,在走到一处陡坡前时,他一脚踩空了。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顺着陡坡滚了下去,足足滚出了两三米远才停下。
地上的稀泥沾满了他的衣服,小石子将他的手掌划破了,他忍着胳膊和腿上的剧痛,想要站起来顺着陡坡爬上去,可是手臂一用力,他就发现了不对劲,那种剧烈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似乎不只是皮外伤那么简单,他试图将胳膊弯曲一下,结果发现稍稍一动弹,就疼的要死。
他有些懊恼地躺在泥泞中,任凭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脸。
掉落在身旁草丛中的手机忽然发出一道光芒,接着,竟然发出了来电铃声。
施谨琛愣了一下,马上爬起来接通了那个电话!太好了,有救了!
半个小时后,最近的警察首先到达山脚下,他们派出几个人将施谨琛的同学们分批送回学校,其余人带着手电筒和应急设备就上了山。
雨更大了,上山的每一步都变得艰难起来,但是警察们没有丝毫停滞,他们明白,此刻耽搁一分钟,山上的孩子们就多一分危险。
毕竟是受过训练的人,警察们上山的速度没有因为风雨的干扰被减慢,四十分钟后,有警察最先发现了施谨琛,他早已经被淋得浑身湿透,躲在一颗树下发着抖,脸色苍白。
两名警察一边护送施谨琛下山,一边用对讲机呼叫山下的同伴,请他们代为通知施谨琛的父母,叫他们不要上山了,施谨琛很快会被送下山。
由于受了凉,施谨琛已经发起了高烧,他请求警察一定要帮忙找到江雪檐,得到保证之后,他整个人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陷入了昏迷。
警察们使用了强光手电筒,搜索了方圆几公里,几乎要把地皮翻过来了,但江雪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增援的队伍是乘坐直升机过来的,托了施谨琛外交官父亲的福,虽然他已经坐上了回家的车,可是早在他还没被找到的时候,直升机就已经起飞了,飞机上坐的还都是警察中经验丰富的那些人。
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空降之后,他们迅速集合点名,然后就四散寻找,不像那些警察,他们找人要更加仔细和认真。
颜融也在这个队伍里,他打着手电,仔仔细细地寻找着,连树上也要照一下,周围的地皮,他更是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作为警察,他已经把这样工作当成习惯了。
一路走了将近一公里,树林里一堆树枝引起了他的注意,出于职业习惯,他顺手扒了扒那些枝条。
这一扒拉不要紧,他感觉自己的手好像抚上了什么及其柔软的东西,隔着手套,他觉得那东西的弹性极好,光滑细腻。
他立刻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将眼前的一堆的树枝和干草挪开,他看到了半截身体被埋在土中的江雪檐,她嘴巴里被人塞进了一把草,浑身上下都是泥巴,已经晕了过去。
颜融一边呼叫队友过来帮忙,一边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将泥土挖开,唯恐伤害她。
队友们很快将她挖出来,颜融这才看清,她的手脚都被牢牢地捆住了,被埋进土里的时候,她根本没法反抗。警察们将她手脚松开的时候,她微微有了一些意识,然而被埋了那么久,她的手脚早已没了直觉,队员们拿捏着轻重帮她揉了揉,尽管如此,那种介于疼痛和酸麻之间的感觉依旧让这个坚强的女孩子流出了眼泪,
颜融不知怎么,也是难过得两眼通红,良久,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知从哪儿找到一块大白兔,剥了糖纸,轻手轻脚地塞进她嘴里。
她眯着盛满眼泪的眼睛,笑了起来。
下山的路上,颜融非要背着她,尽管她一直在强调自己能走,但颜融根本不理会她的拒绝,一边大步走着,一边振振有词地教育她:警察是用来做什么的?正是用来保护照顾弱势群体的呀。
“比如呢?”
“老人、小孩、美女、伤者、孕妇。”
“我不属于弱势群体。”
“我说你属于,你就属于。”
“好吧,我还是个孩子。”
“脸皮竟然这么厚,厉害了我的孩子。”
“有本事你放我下来。”
“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队员们都被这两人的对话逗笑了,深山之中的夜晚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阴森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