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忽而浮现楚昊成的笑颜，宋佳怡浑身一个激灵，她猛的推开辛哲，伸手捂着自己的唇，哽咽着，“为什么……”为什么在她终于彻底死心拥抱楚昊成的时候，他又来肆意的撩拨她的心弦，从来都没有过问她的感受？

“佳怡，对不起，对不起……”辛哲猩红着双眸，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柔情中，上前一步想要伸手触碰她的脸孔，却被宋佳怡反手挡下，“辛哲，我承认，我喜欢你，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变过。”

腾在空中的手微微一顿，辛哲喜上眉梢，嗫嚅着唇道：“那我们……”

宋佳怡微抿着唇，“可是如你所见，昊成在我最为困难的时候守护着我，现下他整处于困境，我绝对不会抛弃他。我，必须和他在一起。”

“佳怡，这样你不会幸福，你又何必为难自己？”辛哲的心痛得几乎要窒息，他好恨自己当年为何不再多坚持坚持，为何再佳怡最为孤立无援的时候离开了她，为何当年没有早些明白，他原来那样深爱着宋佳怡。

“哈，其实也没有想象中得那么为难。”宋佳怡伸手拭一拭脸上的泪水，继而颔首看着辛哲，凄然一笑道：“你不知道当年昊成的及时出现对于我来说是多大的救赎。我感谢他，所以我把自己献给了他。本以为会觉得很恶心，但是只要将这当做一场一辈子的报恩，似乎一切都可以变得那么自然呢。我会感恩他一辈子，但是，我不一定会爱你一辈子。”

辛哲紧抿着唇，“佳怡，即便你不再爱我，我也会比从前更加爱护你。”因为失去过，所以才能够如此刻苦铭心的体会到眼前之人的珍贵。若是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即便倾尽所有，他也要紧紧的攥着她的手不松开。

“够了！”宋佳怡嘶吼出声，眼泪簌簌落下，她胡乱的拭一把，“不要再继续在这里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当年你狠心抛弃我，现下又在这里无关痛痒的说着花言巧语，这样的你让我觉得恶心！辛哲，你若是觉得对不起我，从今往后就不要再来见我，不要再出现在我跟前扰乱我的生活。算我……求你了。”

辛哲呆立在原地，双手紧了又松，却迟迟不敢上前再一次抱一抱这个瘦小的身躯。好想碰碰她，好想伸手为她拭入脸上得泪水。可是他已经失去了这样的资格了，吗？

宋佳怡伸手掩着自己的半张脸，“开什么玩笑，当年甩的那么潇洒，现在一句话便要我回到你身边。你把我当什么了，当什么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佳怡。”辛哲拾步上前，宋佳怡连连后退着，转而朝着眼前无尽得夜色跑去，久让这可怖的夜色全数将她吞没。噬去她的思想，她的回忆，抹去她脑中有关辛哲一切的一切。

辛哲无力的软靠在身后的灰色墙壁上。他侧目看着宋佳怡远去的方向，自嘲道：“你活该！”

当年抛弃了她都是你活该！

“活该啊……”辛哲颔首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伸手盖在右眼上，可是眼泪还是透过指缝，悄然流了下来。

车子在公寓前缓缓停下，柳宗翰轻轻推一推肩头之人，顾倾城睁开惺忪的双眸，“恩？到了么？”

“恩，我送你上去吧。”柳宗翰说着便要下车，顾倾城伸手拦下，“这才几步路啊，外头冷得很。我记得你明早还有一个会议吧，快些回去休息吧。”摆了摆手，顾倾城揉一揉发胀得太阳穴，踩着脚下五厘米的高跟鞋，有些摇摇晃晃的朝着公寓大楼走去。

直到再也看不见顾倾城的身影，柳宗翰这才放心离去。

“咔哒”一声推开门，顾倾城伸手打一个哈欠，她揉一揉双眸，双脚胡乱的蹭掉脚上的高跟鞋，跌跌撞撞着走向大厅，却在黑暗中触碰到一个啤酒瓶。

“恩？”顾倾城倏然变得有些清醒，她伸手打开了灯，便触及正坐在桌前喝得酩酊大醉的李心艾。刺眼得灯光生生的灼烧这她得双眼，她掩一掩双眸。挡住来光线，眼眸却红了。

顾倾城的脚步顿在原地，李心艾仰头喝下一口苦涩的啤酒，微微一笑着道：“啊，是倾城回来了啊。”她紧抿着唇，冲着顾倾城摇晃着手中的啤酒瓶，“来，要不要一起喝？”

顾倾城眼眸蓦的一沉，“很晚了，你早点睡下吧。”转身就要回到自己房间里去，身后却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倾城，对不起……”

顾倾城身体一倾，她快步上前扶住门把，深吸一口气，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不要这样对我，我承受不了。我受够了……”李心艾尖声道，顾倾城的眼眸微微一颤，攥在门把上的手紧了又松。她微抿着唇，“心艾，明天我就要搬去翰那里了。”

李心艾怔愣在当场，她死死的咬着唇，“什么……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倾城道歉的啊，为什么要将事情做到这种绝情的地步。明明从前，她们不是最要好的朋友吗？

“我想，或许是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缘故吧，彼此之前都多多少少有些厌烦了，明天我就会收拾东西离开，不会再打扰你。”顾倾城拧开门把，不及李心艾反应过来朝已然带上门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倾城……等等！”李心艾的声音被堵在喉咙里，她嗫嚅着唇，低声道：“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啊，为什么……”

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她呢？

房内，顾倾城依靠在身后的门板上，她拭了拭有些湿润的眼角，呢喃道：“对不起，先这样吧，或许这样对我们都更好。”

如果所有的事情你仅仅想要靠一句对不起便可以解决一切，那么你啊，该要如何学会去成长呢？有时候，对不起不是真正发自内心得忏悔，而是一种逃避面对的做法。可是她啊，也该学会去成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