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盛一眼望进顾倾城的明丽眼眸中，久久的，什么情绪也捞不着。他有些颓废，又带着几分自暴自弃的道：“是啊，我可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为了权势我可以用尽一切手段。只要是我想要的，就必须去得到，这柳家，这柳氏，还有你。”

顾倾城抿唇一笑，“这样看来，你的野心还真是大得很了。我敢保证，你想要的，什么都得不到。”

“哦，是吗。可是我却是志在必得呢。顾倾城，我已然给了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是你自己执迷不悟的。到时候，你被逼迫到无路可走时，可千万不要怪我。哦……又或许，我会大发慈悲的，留你一条活路。”柳宗盛不疾不徐的说着。就好像，他现下说的并不是自己的鸿鹄之志，而是明日的日常安排一般。那样得自信，那样的志在必得。

顾倾城没有闲情同他较真，便欣然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这样的好，那便是再好不过了。在这里，我祝愿柳大总裁事业蒸蒸日上，心想事成，一路高升。”她倏然起身，伸手轻轻抚一抚有些湿漉漉的发丝，微微一笑着：“翰那边想必已然谈好了，我怕是不能荣幸的同柳总一道看风景赏月色了。”客气一笑，转身就要离去。柳宗盛却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顾倾城眉头微蹙，身体也因为陌生人的触碰而变得有些僵硬。

“顾倾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来我身边，你要什么便给你什么，我绝不食言。”柳宗盛低沉着声音，尽力将一字一句都说的足够清晰，生怕会让顾倾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顾倾城紧抿着唇，“柳宗盛，其实我一直好奇，明明前些日子你我还针锋相对着，怎么突然间，你对我就一副坠入爱河死心塌地的模样。我想着，你该是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吧。不过啊，柳总啊，听我一句劝，您还是省省吧，毕竟这痴情人的角色你演起来真是太过浮夸了。一点不适合，且省省吧！”左手猛的朝外一挣，不知是根本不敢用力怕伤了顾倾城，还是顾倾城挣脱的力气足够大的缘故，顾倾城轻而易举的便摆脱了柳宗盛的束缚。

顾倾城朝外挪了两步，嫣然一笑，接着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柳总是有过妻子的吧。只是不知是因为什么缘由，突然离婚了。真是可惜啊，我可该没有来得及一睹芳容呢。啧啧啧。”顾倾城无不惋惜的咂咂舌，柳宗盛的眼眸随之变得愈发深邃了。

“顾倾城！”他咬牙切齿的怒视着顾倾城，如果可以，他真想将顾倾城的血肉榨干饮尽，这样，她便完完整整的都属于他了。

“柳总啊，您也老大不小了吧，这离了一个，另外再找一个便是，也无需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了。我可还盼望着能够早些吃上你的喜糖呢。”顾倾城莞尔一笑，她眼眸弯弯着，却在柳宗盛视线不可及之处，有一抹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

“哒哒哒。”柳宗盛没有再阻挠，顾倾城朝也走得心安理得。她紧一紧身上的呢子大衣，对着天空哈一口气，轻声叹道：“真冷啊。”

柳宗盛目送着就要拐角消失不见的顾倾城，忽而拔高音量道：“十年前的十二月二十五日，你在哪里？”

顾倾城脚步一顿，迈出去的右脚在空中停顿一会儿，最终还是收了回来。十年前的圣诞？那么久远的事情了，她怎么可能会记得？

如果，不是一个特殊的日子的话……

“那么久远的事情。是个人都记不住了啊。柳总还真是爱开玩笑呢。”抬脚又要走，柳宗盛却慢慢道：“果然，不记得了吧。真不巧，我记得。”

顾倾城颔首看着跟前似一眼望不穿的走廊，她张开有些干涩的唇，“因为没有必须记得的理由，所以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倒是柳总费心了。”

柳宗盛如鲠在喉，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嗫嚅着唇，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是没能发出一个音节来。顾倾城仰头看一眼灰蒙蒙的天空，欣然道：“这样冷的天气，我还是回屋子里喝一杯姜茶吧。”语罢过了拐角，再也不见。

独留身后的柳宗盛无所支撑的软坐在冰冷的石凳上，他伸手触碰着自己的眼角。很奇怪，即便这样，还是没有眼泪。或许，他当真是铁石心肠吧。柳宗盛苦笑着扯一扯唇角，伸手摸一把脸，再次睁开双眸时，刚才的犹豫和痛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着的勃勃野心。

“啊！”正要丛口袋里摸出手机照明，却猝不及防的跌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闻着那人身上的熟悉味道，顾倾城一颗提起的心终于得以安稳落定。她伸手没好气的棉花一般捶在柳宗翰的胸口，“什么时候过来的？黑灯瞎火的真不怕把我给吓死。”

柳宗翰轻抚着他的发丝，将自己的鼻尖凑近，轻轻得嗅这她发间的清香。“恩……旁我想一想，或许是从柳宗盛出现的时候我便过来了，又或许是在你接住第一片雪花的时候。”

顾倾城一愣，所以，她这是被偷窥了个彻彻底底？“不对！”顾倾城仰起头来，“你不是同爷爷在谈话吗？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一提到柳老爷子，柳宗翰的脸色忽而便有些古怪了。他放在顾倾城腰间的手猛的一手，转而大力带着她朝前走去，“挨了一拐杖便放我过来了，说是见了窝火。”

“噗嗤。”顾倾城忍俊不禁的推开柳宗翰，转而拉起他的手摇摇晃晃着，“那可真是把你给委屈的呦。来，让我瞧瞧，可是伤这哪里了，爷爷也真是的，下手没个轻重的。”

柳宗翰冷脸相对，顾倾城见了笑意却更浓了，“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两时无法好好说话的，也不看看你们两这脾气，天生相冲，你能活到今天真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