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丁离开后,凤雅跟小荷趁着没人,赶紧往大夫人的房间去。
之前小荷害怕大夫人又疯疯癫癫的跑出去,所以将她用绳子绑在了床边。
凤雅推门而进,正看到大夫人正在用牙齿咬那绳子。她头发还是蓬乱的,衣服拽的乱七八糟。她的胳膊上绑着一条绳子,连着床。
那绳子是活扣,可惜她并不知道怎么解。
“夫人,您不要咬啊!”
小荷看到她咬绳子将牙齿崩的直响,赶紧过去阻止,大夫人却忽的抬手,一把将她推开,“我要去找我儿子……我要去找我儿子……”
疯疯癫癫的说完后,又继续咬那绳子。
“姑娘,你看这……夫人这个疯病,您能治吗?”
小荷脸色难看的看向凤雅。
“解铃还须系铃人吧!”
凤雅思考了一阵,上前在大夫人的后颈处轻轻一点,她竟马上昏了过去,凤雅顺手将她扶住,放在了床上。
“我点了她的穴道,等下我要细细的给她瞧瞧。不过,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姑娘,您尽管说!”
“好!你坐下,我们慢慢说!”
凤雅像这房间的主人一般,在桌旁坐下,也示意小荷坐。
她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疯癫大夫人,犹豫了几下后,便在凤雅的旁边坐下。
“姑娘,你有什么要问的?”
“金家大少爷去世一个多月了,那大夫人疯癫了也一个多月了……我很好奇,为什么她没有被赶出金家。应该不是金家二少爷跟二夫人仁慈吧!”
“姑娘,你说的不错!他们不赶夫人走,却也不给她任何生活开支,其实就是为了羞辱大夫人,看大夫人的笑话。这是我亲耳听二夫人说的……我记得,她好像说过什么她做这一切,就是为了看大夫人如此下场!”
“她做这一切?二夫人做过什么?”
小荷话中的几个关键字,引起了凤雅的注意,又让她忍不住往自己猜测的方向想去。
“我也不清楚。自从老爷离开金家,大少爷死了,大夫人疯了之后,二夫人就整日出门,很少回家。大多时候都在外面过夜。府里面,都说二夫人在外面跟什么人混在一起。她不常回府,就连贴身婢女有时候都不带,我也无法听到更详细的信息。”
“小荷,看今天的样子,二夫人应该不在,那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今天回来呢?”
“这个……我不能确定,不过,之前有一次,我们大夫人疯疯癫癫的说大少爷在府中的水池中,大夫人跳入水中,差点儿死了的时候,二夫人特地从外面赶回来看热闹。”
“奥!我晓得了!小荷,你过来,我有件事要交代你。”
凤雅让小荷靠过来,在她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小荷频频点头,等她吩咐完了,她疑惑的问:“姑娘,您想做什么?这样行吗?”
“行不行,得试试才知道!”
凤雅别有深意的勾唇一笑,随后走到床边为昏睡的大夫人把脉。
小荷在一旁担忧的站着,看到她收回了手之后,赶忙问道:“怎么样,姑娘,我们大夫人还有救吗?”
“最终她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我现在还不能保证,不过,我带来的药中,倒是可以调出为她调理身体,对她病情有效果的药方。”
凤雅起身,将她带的药打开,挑了几味药后,调成一副药。
小荷以为要给她,赶忙伸手去接,凤雅却摆手道:“这药,我帮你煎来给夫人服下。”
小荷道:“姑娘,这种事情还是我这个婢子去做吧!”
“我还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你们金府中,可有大少爷的画像?如果有的话,你现在就给我找来。”
小荷忙点头:“有,我现在就过去找找给姑娘。”
小荷出去,没过多久,果然拿着一幅画进来,交给凤雅:“姑娘,还需要我做什么?”
“还有一件!你现在就出门,将我方才交代你的事情办一下,办完之后,你就去客栈我定的房间里面待着,今天就不要再回来了。明天我会过去找你!”
“啊?姑娘,可是,我走了,大夫人这边……”
“这边有我!我需要查清楚一些事情,所以,今天就借用你的身份在金府待一晚。你放心,我是个大夫,更清楚应该怎么照顾大夫人。”
小荷听了她的话,点头退出门去。
她出来的房间跟金府大门很近,本来走过院子就可以离开,可是她偏偏走了一个弯路,从她们一众婢女住的房间经过。
而且,还故意朝那房间里面看了一眼。
看到房间里面有人后,她忽的掩面,装作哭的样子凄凉的喊道:“夫人,你这么这么想不开?你怎么可以自缢呢?”
她的声音穿透力很强,房中的人听到后,马上起来打开门,看到她,急忙问道:“小荷,你说什么?”
这人,是二夫人的贴身婢女小莲。
自从二夫人经常夜不归宿后,这贴身婢女也渐渐变得不那么贴身了。
小莲虽不跟着二夫人身边,可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她还是会第一时间去跟他们二夫人传达。
“小莲,是你啊!哎!”
小荷装模作样的擦擦眼泪,连连叹气,“还不是我们家夫人啊!她前几日跳池塘,今日却又拿着绳子上吊。要不是我回去的早,恐怕,大夫人这条命就没有了!她真是个可怜人啊!”
“大夫人现在没事吧!”小莲问道。
“没事,就是昏迷着。”
小荷继续叹气,“大夫人最近疯癫的越来越厉害了。有时候我就想,大夫人这样活着真是没有意义。可是,我又不能真的当她没了不去管她。”
似抱怨了几句,小荷忽的想起什么似的道:“奥,小莲,我先回去了,不说了,大夫人醒过来,又该寻死觅活了!我不能看着她做傻事!”
话音未落,便匆匆忙忙的掉头走掉了。
“大夫人上吊了……夫人听到这个,肯定会非常开心的回来看看。”
小莲自言自语的一会儿,没有迟疑,很快便出了府。
她小跑着离开金家,走过几条街,在一处雅致的小院门外停下。
“咚咚咚!夫人在吗?”
她敲了几下小院的大门,有人开了门,看到是她,请她进去。
“夫人!”
小莲一边走,一边往正北一间房里面冲。要敲门之际,门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女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不过仍旧风韵犹存。一身绫罗绸缎,头上金簪玉钗的装点了不少。
此女子,正是金家的二夫人。
房中,是一个手持毛笔,正在画画的男子,因这敲门声,他手中的画笔停止。
“怎么回事,这么毛毛躁躁的,我不是说了嘛,不要来打扰我!”
二夫人训斥道。
“夫人,我听小荷说,大夫人上吊了!”
小莲激动的气喘吁吁。
“什么?那个疯老婆子上吊了?死了没有?”
二夫人惊喜道。
“没死!”
“好,我马上回去看看!”
二夫人门都没关,直接转身走到那正在画画的男子跟前,道:“你跟我去金府一趟。”
“夫人,可是今日为你画的这画像还没有完成!”
男子忙起身,指指桌上的画道。
“为我画画有的是机会!我要你回去画那个疯婆子狼狈的模样!”
二夫人一把抓住他的手,“快跟我走!晚了万一看不到了呢?你为我画了那么多画像,倘若没有那个疯婆子的狼狈模样做陪衬,怎么显示我的风华绝代?”
不由分说,她拉着那男人往外走。
出门,便有准备好的马车,大约走了半柱香的时间,马车停在金府门口。
二夫人在小莲的搀扶下走下车,男子跟在她身后进了金府。
在金府这两个地方,二夫人与男子之间并不像在外面的小院中那么放纵。
在这里,男子仅仅是她请来的画师。
到了金府,还未等他们进大夫人的房间,忽然有一个男仆出来将他们拦住,神神秘秘的将二夫人请到一旁道:“二夫人,小的正要去找你呢!我们少爷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二夫人有些不悦道:“我回来就是为了做重要的事情,你们少爷那边的事情,绝对没有我的重要。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二夫人想走,又被男仆拉住:“二夫人,您先别着急。少爷要找您说的事情,是有关大夫人的。原来,大夫人有个惊人的秘密!”
“那个疯女人?”
二夫人脚下没有那么着急了,“那个女人,还有什么惊人的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
“少爷说,您绝对没有听过的惊人秘密。”
“好。那我就先去听听,你们少爷呢?”
“在书房等您!”
二夫人带着画师男子去了书房,不过让他在门外等着,她敲门二入。
“娘,您可来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啊!”
二少爷看到二夫人,迫不及待的开口。
“原来,那个疯女人还有她那个已经死了的儿子,在生前留了一招啊!要不是儿子手底下的人能干,这辈子怕是要被那个疯女人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