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衍几乎声音都冷下来，“你若是在方姨娘和白氏之间再举棋不定，我看你不光伤的是老爹我的心，伤的还是人家方姨娘的心，你这个不孝子，你真的打算为了白红袖而不管我这个爹爹了吗？”

说完凤衍眼中一片哀泣和绝望，那抽搐和扭曲的有些苍白的脸色让凤麟看了都有些不忍心了，“爹爹，我没有，我没有想过要放了白氏的。”

凤衍心中笑道，果然儿子坚定了信心不打算放出白红袖了。

只是这样都决定了，为何在他的眼中还看到一丝不忍。

精明的眸子闪烁了一瞬之后，凤衍深沉的眼睛扫了一眼方姨娘，见她很快会意，用帕子揉了揉眼睛，没多久，便泪眼汪汪的走到了凤衍面前，装作一副识大体体贴入微的样子哽咽道，“老太爷，你可不要逼老爷了，老爷心中对白夫人不舍也在常理之中啊。

夫人她不管犯了什么错处可她到底是公子和小姐的嫡亲娘亲，公子在战场厮杀若是回来了看到夫人被囚禁了，自然是伤心欲绝的。

老爷现在不忍心大概是不想看着公子伤心。”

凤衍心中微微有些欣慰，这个方姨娘果然一点拨就上路了。

白红袖突然对凤麟风言风语，没有了过去小女儿的娇弱，他儿子自然是厌烦的，如今方姨娘那委屈的大眼睛里如雨一般掉落着泪水，这让一向心软的儿子凤麟怎么眼睁睁看着而不出声安慰呢。

看着凤麟将方姨娘的手给紧紧的握住，有些感动的俯身看着她，“方氏，过去你受了白氏那么多的逼迫和屈辱却还在为她说话。

过去是我不好，是老爷我冷落了你，我以后会对你好。

只是红袖不能放出来，她得罪的是肖神医和陛下，我不能不顾着凤家这么多人的死活而放了她。”

白氏最好死了才好呢，她只是说说罢了，看着凤麟眼中对她的柔情，她的心也荡漾温暖了几分。

再次看着他的时候眸光也温柔深情，“老爷，那妾身会照顾好夫人的饮食，不让老爷再操心府中的事情，老爷只管一心在政务上就好，家中有妾身就好了。”

如此体贴懂事，他过去怎么就没有发现方姨娘的好呢。

凤麟满意而感动的看着她，声音也柔和了几分，“过去是老爷我冷落了你，是我的错，从今天之后你便搬进墨兰院里吧，我每日下朝回来了之后你便可以贴身伺候着了。”

方姨娘感动的眼睛都有些红了，半作揖的道谢，凤麟笑着说不用了。

凤家的气氛远远比不上芸香楼里的肃穆和压抑。

此刻的青玉漆黑的狐狸眼幽深的看了几眼白云袖。

她在想，若是真这么做了，就等于让她对抗凤家了。

这个女子看上去如此娇弱，却难得因为过去云翊母妃对她的救命之恩一直就记挂在心里。

别人欺负了云翊，她便怎么着都要站出来，不管她站出来会不会碰的自己头破血流，可是她却丝毫不犹豫。

面色坚定，肩背挺得直直的。

那一种属于她的傲然和正气让青玉不由得心中动容。

亲自到了她面前，蹲下去修长如玉的双手扣住了她的肩膀，“你想好了吗，白东家，以你一人之力来对抗凤家，你可能最后落得凄惨。”

白云袖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动摇，而是漆黑的眼睛比上一次还要坚定和深沉，“民女接受着慕容家的救命之恩，甘愿为了慕容家而死。”

死字说出来到底有些哀伤的，看着她唇色中的欲言又止，青玉眼底冒出滚烫的刺痛，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有些凝重，“你担心张大厨吗？”

白云袖点头，提到张大厨，她一双本来坚定的眼睛里突然有些微微的红，硬逼着自己才没有让眼泪流出来，“姑娘，还请你帮我照看张扬，若是我不能回来，请你务必不要让他去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