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管家和老爷子相视一笑，彼此都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只要他们坚持下来，总有一天可以说服顾龙武。

而在楼上，顾龙武直接把门锁上，就这样躺在床上，并没有开灯，就这么看着天花板。

闭上眼睛，心情彻底放空。

很长时间他手机都在响，而顾龙武没有任何要去接的意思。

一直到铃声停了一次，又重新响起的时候。

他有些烦闷，见实在吵闹得过分了，才终于肯拿起手机接通。

微微停顿了几秒钟。

终于听见里面传来一道细软的声音。

“顾龙武。”

是何茉茉的声音。

哪怕她已经故意将声线压低，但顾龙武还是能直接听出来。

“你到家了吗？”

顾龙武“嗯”了一声，神色并没有任何缓和，但对于何茉茉，毕竟是帮助过他的人，还是会尽量放好态度。

“到了。”

“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很快发现了不对，“你知道我去了哪？”

电话那边，何茉茉神色微微一窒，“你不是去参加相亲会了么？这件事我本来就知道的呀。之前还想着要一个名额跟你一起参加的，后来被我爸爸阻止了。”

理由也很简单。

去顾家的公司上班，已经很给顾龙武面子了。

何况之前顾龙武还那样义正言辞拒绝过她一次，这让何父心里是很不舒服的，再巴巴贴过去参加相亲会之类的，他自然是强烈反对。

等了好一会之后。

顾龙武才终于点点头，也没有再继续追究的意思。

他就这样将手机放在旁边，“没什么事的话就挂了。”

“别。”何茉茉立刻阻止，没有再欲言又止，而是直接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听说阿焰也去了。你们应该见到面了？”

“见到了。”

顾龙武如实回答。

“那……怎么样？”

何茉茉声音很低，在顾龙武面前提岑焰，其实她心里多少是闷着的。

毕竟是自己喜欢的男人。

可没法子。

还是低声开口，“我就是想问问看，之前你不是说考虑我的提议么？”

空气很安静，这一边顾龙武很长时间都没说话。

半晌之后他才皱着眉，缓缓从床上坐起来。

沉声问，“我不是很理解。”

“什么？”

“我有什么好的？”

或者说，“我有哪里值得你喜欢，值得你非要这样对我？”

何茉茉顿了顿，只是静静地等了一小会之后，才终于开口，“我想，或许是因为你值得吧。至少是在我心里，你值得。”

闻言。

顾龙武脸上泛出一些嘲讽，“因为那一次的救命之恩？”

“说真的，你有无数的机会报恩，不一定非要嫁给我。何况这样的方式，我并不喜欢。”

他说话声音很平静，但其实言语之中的攻击性，已经很强了。

原本这样说话，也伤人。

可何茉茉只是沉默了几秒钟，语气仍旧轻松惬意，“也没什么，你要是理解不了，就当这是我的执念好啦。”

“总归……以我的条件、人品、样貌，应该都可以匹配你们家。至于其他的，倒是不用再多考虑。”

她声音平静逻辑清晰，好像说的这些话与自己完全无关似的。

“或者还是我那句话，如果不是最好的，其他的人都是将就。如果最终你要将就，为什么不考虑条件不错的我呢？”

女孩语气越轻松，顾龙武心里头的内疚感其实越重。

他皱眉，“我不会同意的。”

“哪怕那是我想完成的心愿？”

“嗯。无论如何都不会。”顾龙武说完，径直挂断了电话。

他绝不会为了所谓的“将就”，去娶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孩子，即便这个女孩已经足够优秀。

更不可能去耽误这个女孩子的一生。

电话挂断。

何茉茉听见里面“嘟嘟嘟”的声音，好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只能静静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非得这么绝情。”

非得逼她……用最后的手段么？

……

顾龙武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可以为了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费多少心思。

他更不会知道，一个深爱他的女孩，可以因为为他考虑，而有多懦弱。

于他而言，岑焰和何茉茉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至少在面对感情的问题上。

一个不顾一切争取。

一个往死里退缩。

……

一连过了几天。

相亲之后，所有人各回各家，再各自跟父母汇报情况之后，便没有再联系了。

少数的几个，比如张绍麒，即便那天的表现并不让人满意，可他依旧在努力追求周周的路上。

虽然……并不顺利。

其他人倒是没有太多联系。

反而柳柳还时不时会和岑焰一起打打游戏之类的，但更多的时候，大家互相也不会私发消息了。

顾龙武在顾氏集团，已经认认真真工作了好几天。

比起被老爷子天天在耳边催婚，现在的生活他似乎更喜欢。

还是头一次，能让他get到工作的快乐。

比如现在。

“跟何总的约就在两个小时之后，待会总经理您可能要提前准备一下。”快下班的时候，老张提前走过来，将手里的资料递过去。

“我们跟何总的关系虽然很好，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这次一起合作的开发案，其实何总让利了许多，我们算是占了不少便宜的。”

“嗯。”公事上，顾龙武或许不会很积极，但也不会允许自己掉链子。

他抬起头看着老张，“还有什么事？”

“没……”

老张顿了顿，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就是说，要不要叫上何经理一起？”

这个何经理，指的自然是何茉茉。

两家人本就有合作。

何茉茉此次来顾氏工作之前，合作方案就已经敲定了。

“何经理自己也是愿意的，刚刚她已经跟我提过，有意想跟您一块出席。”

这次跟何总见面，算是两边合作商合作之后的正式第一次见面。

顾龙武是不太想在这次合作案里，掺杂太多私人感情的。

思忖再三，便还是拒绝了。

“让她早点下班吧。”

“这……何经理挺想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