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目光澄澈，不否认。

白兮染有些恼了。

这男人怎么能这样的理直气壮！

她两三步便从窗台走了回来，而后站在了男人跟前，居高临下盯着他，“所以明知道有危险，明知道我会生气，却还不顾一切要去？”

“是。”

“好啊。”

白兮染手指重重戳在他胸膛上，“我就问你一句，如果知道是现在的结果，你还会瞒着我非要去吗？”

她下了最后通牒。

墨君辙眼神微微一凛，里头闪过一抹明显的挣扎。

他手指稍稍收拢，目光始终不曾从小妻子脸上移开。

“你回答我。”

白兮染催他，急切的心情已经写在脸上，再难克制。

两方僵持。

半晌之后，才终于有人败下阵来。

墨君辙薄唇轻启，说了一声“会”。

“什么？”

“就算明知结果，也必须要去。”

白兮染，“？！！”

她觉得自己脑子里有跟弦要炸了。

“哪怕明知道我会生气，明知道女儿躺在床上会被下病危通知单，你还是这个决定？！”

声音有些大。

床上的小丫头似是被吵醒了。

白兮染回头看了她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肚子。

墨微甜瞧见了熟悉的麻麻，嘴角便又往旁边一咧，忽然笑了一下，重新睡了过去。

而凝滞的气氛并未改变。

墨君辙眼神微凉，里头有明显的歉疚，只认真陈述事实，“若是我不去，后果会更严重。”

风老爷子最后还是摆了他一道。

他必须要亲自处理。

白兮染脸上却只有失望。

她忽然轻轻笑了起来，身子微微僵了一下，靠在病床上，垂下的眼眶通红，连带着声音都颤了颤。

却只是伸出手，指尖落在小丫头面前的衣服上。

她穿了好几层。

便一层层将之打开，露出圆滚滚的小肚子。

而在小丫头面前，包裹着心脏的那块皮肤上，有一大片青紫。

墨君辙心口狠狠一窒！

“刚刚医生按出来的。”

“她今天哭闹了很久，后来擦了药终于睡下，又忽然休克。这么小的孩子，哪怕是有手指头去按，也留下了这么明显的印子。”

“却还算万幸，肋骨还好好的。”

白兮染语气平淡，像是在叙述与自己无关的事件。

她只是静静看着床上的小丫头，而后勾了勾唇，重新帮她把衣服穿上。

“你出去吧，墨先生。”

她唤他墨先生。

这个称呼已经许久不曾有过。

墨君辙格外清楚，小妻子如今连看待自己的眼神，都像陌生人一般。

他唇蠕动了下，想解释。

但外面正好传来敲门声。

“总裁，有电话。”

熊冬探进来一个脑袋，唇形一再跟他强调，是必须要接的号码。

男人看了看床上的小丫头，又看了看背对着他，根本不愿再给任何回应的小妻子，终于选择暂时离开。

“我先回病房，晚点再下来……”

“不用了。”白兮染声音清冷，手指轻轻拍着小丫头的背，只有在看向墨微甜时，眼神才会和缓一些。

她听见了轮椅滚动的声音，冷声道。

“墨先生还是好好养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