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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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要怎样继续守身如玉,虽然寿王爷看起来像个小孩子,可毕竟他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有时候杨玉环也知道,寿王爷只是假装被骗,他实际上心知肚明,可是,他甘愿被骗,被杨玉环骗的团团转,有时候看的杨玉环心痛。

其实,他还是很聪明的。杨玉环看到前面出现了一队人马,急匆匆赶来,正是寿王爷带着几个家丁,也就是杨玉环在山坡上看到的那些人。寿王一定是不放心自己,他就是怕失去自己,所以才会跟着的,如今,他又假装来接自己回去,真的是一个好丈夫。只是,那另一对人马呢,他们意欲何为?

远远地,就听到寿王爷在呼唤自己的名字,“玉环!”

“王爷。”杨玉环也应承着。

一见面,寿王爷便拉起了杨玉环的手,凝望着杨玉环的脸,过了好半天,一把将杨玉环拥入怀中,宠爱无限。他知道自己的分量,虽然是个王爷,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自己也是饱读诗书,有才有德,然而,在这样一个女子面前,这些都不算不得什么,尤其是和自己的父皇还有李白先生相比,他真的害怕杨玉环有一天会离自己而去。

“王爷,天凉了,我们快点下山吧。”杨玉环害怕自己会因为感动而爱上身边的王爷,所以,她赶紧转移话题,离开寿王的身体。

听杨玉环这么说,寿王爷总算是安心了,他很开心,也许今天自己的妃子就是来给菩萨上香的,是自己多心了,这么温柔善良的玉环怎么会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呢!他扶着杨玉环,甜甜蜜蜜地朝王府走去。

不多时,高威武遣散了手下的弟兄,告诉他们今天的事只字不许提。事实上,这些弟兄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他们埋伏在这里的目的,所以,就各自离去了。他自己则跟随着寿王妃,虽不能做到寸步不离,但是,他一定能够保证杨玉环的安全,也能满足自己多看一眼杨玉环的心愿。

伍若风还躲在树上,因为他知道这一切并未结束。高威武手下的一位小将士在大家的人影都消失以后,偷偷地跑进了庙宇里。一尊佛像赫然在立,满屋子的香味,看来她们是在这里烧香拜佛,除了一些贡品,再也没发现其他。

看到这一切的伍若风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以他的推测,一定是因为自己没上他们的圈套,所以,他们又在庙里隐藏了什么机关,一旦自己进去,就很难活着出来了。伍若风一个人落寞地离开了,在他眼里,那小庙宇里住着的不是菩萨,而是魔鬼。

“高将军。”

高威武立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生怕被杨玉环发现,“你这么快就赶来了,快点说说,怎么样,发现了什么?”高威武压低声音,神经兮兮地问道。

“一尊菩萨,一缕香烟,一盘供果……”那手下木然地说着,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别无他物?”高威武皱着眉头,对这样的结果大为疑惑。

那手下十分歉疚地点头,“别无他物。”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可是,高威武悬着的心却总算落了地。什么都没有就说明杨玉环是清白的,她来这里的目的就单纯是为了上香,就算日后皇上知道了此事,自己也免得落个欺君的罪名。更重要的是,他心里也希望杨玉环是冰清玉洁的,就如同她美丽的外表。

寿王爷带着他的王妃入府了,高威武没有办法再跟进去,只好躲在墙外,站在那棵大树上,眺望着王府的动静,这就是居高临下的好处。寿王爷和王妃放慢了脚步,一切都静悄悄的,高威武知道他们都怕引来武惠妃的责骂。

“站住!”他们终究还是难逃一劫。

听到武惠妃严厉而愤怒的声音,两个人惊慌失措,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说,“母后。”“母后”

她们越是顺从,武惠妃就越觉得自己不可一世,“你们去哪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也不能怪她发火,这两个孩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就是寻常百姓家也没有一声不吭就跑出去玩一天的道理啊,何况他们这种身份。

寿王赶紧维护杨玉环,“母后我陪玉环出去走走,不想让母后挂念了,都是我们不懂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请母后放心!”

“儿瑁,你居然敢撒谎骗母后?玉环,你说!”从小到大,李瑁一撒谎的时候,就会不停地垫脚,惠妃早就发现了这个秘密,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杨玉环觉得自己没必要撒谎,毕竟自己没惹出什么乱子来,“母后,我们……我去庙里上香,王爷不放心我就陪我一起去了,是我太贪玩了,一不小心误了时辰,都是玉环不好,也没有提前和母后请示一声……”

“胡闹!”武惠妃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母后,我们再也不敢了。”寿王拉着杨玉环跪在了地上,请求武惠妃的原谅。杨玉环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下跪,动不动就要给别人跪下,凭什么呀,男儿膝下有黄金,那女儿呢,她好歹也是寿王妃,比普通丫鬟要高贵多了,可是,还免不了要跪着。

可恶的武惠妃一把拉起李瑁,“瑁儿,你先回房休息吧,晚上风大,以免着凉。”

“谢谢母后。”寿王爷赶忙拉起杨玉环,“玉环,快起来谢母后,累了一天了,我们回家休息吧。”他从来不会察言观色,并没有注意到武惠妃在抚摸他头发时那只手并不温柔。

“放肆!我是让瑁儿一个人回屋,玉环留下。”武惠妃恶狠狠地盯着杨玉环,那眼神仿佛在警告杨玉环:小样的,你千万别跟我耍心眼,我一根小手指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母后”李瑁还在争取最后的希望,可是武惠妃却愤怒地说,“没听懂我说的话吗!”这次,他再也不敢坚持了,眼里含着泪花回屋去了,他只怕自己在这里会让母后更加恼怒,最终苦的却是自己的王妃……

杨玉环跪在院子里听候武惠妃的发落。果然,在寿王的实现消失在他们目光所及的范围之外,武惠妃便俯视着她,居高临下地说道,“杨玉环,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天一下子完全黑了,院子里的灯笼把武惠妃的脸衬托得阴森恐怖。

“嗯。”既然王爷已经安全了,武惠妃想怎么对付自己就随她好了,有能耐她就弄死自己!今天的杨玉环心情是极度的糟糕,如果杨玉环可以换一种死法,那也算是自己创造的奇迹。

“那你还敢带着王爷出去?看来,这皇宫的礼仪我还需要好好教教你。”天空划出一道闪电,紧接着是雷鸣,武惠妃却没有一点胆怯的迹象,她真的不是一位简单的女子。

“嗯。”

“我不相信你们说的话,今天你和王爷到底去了哪里?”远远地传来雨声,可是,武惠妃的怒气似乎并没有消散,反而变本加厉,就如同这场暴雨来的一样犀利。

“嗯。”

“哼!”武惠妃气得打了杨玉环一个耳光,转身离开了。

杨玉环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庞,泪水滴答而下。嫁入王府这几日,杨玉环已经习惯了武惠妃的训斥,她知道不管武惠妃说什么,只要顺着她就行,所以,她一边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起来,一边琢磨着怎样让王爷放过自己,一边哼哈答应着。

她不知道武惠妃说了什么,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顺从反而惹得武惠妃更加愤怒,她觉得很委屈,在她还是石筱莹的时候,虽然很孤单,总有人欺负自己,但是她从没给人下过跪,也没挨过打,她突然分不清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

雨声越来越近了,听得杨玉环心慌,她不想被雨淋着,又不是没有地方避雨,她害怕雷声,她讨厌那种一个人躲在黑夜的雨中,孤单的冷。她曾想过来个鱼死网破,不去理武惠妃的话,回到房中歇息。罪不至死,大不了把自己休了,日后一个人逍遥自在,而且,她知道,她的名字是杨玉环,现在是寿王妃,将来就是杨贵妃,不到马嵬坡,她是很难死去的。然而,杨玉环决定不这样做,她没有错,错的是武惠妃,如果武惠妃不给自己道歉,那她就不起来。

豆大的雨点,拍打着杨玉环的头发和脚丫,凉凉的,该死的武惠妃,我知道你的下场。杨玉环在寻求心里安慰。看到下雨,李瑁急忙跑了出来,他知道自己母后的脾气,越是求情,她就越是会变本加厉。既然母后不肯放过自己的妃子,就让自己陪她一起受苦吧。

李瑁紧紧地抱着杨玉环,不让一滴雨水淋到她的身上。

李瑁的头上有一把伞,是含笑支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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