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还骂他不要脸来着，清欢埋下头，这回真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慕容瑾绷着张脸，眼角余光瞥见清欢站立难安的小模样，短短冷哼了一声。

秦枫摸摸鼻子错开脸去，多次瞧见过之后，他终于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他家王爷这是在偷着笑啊！

自从王妃嫁到王府，他家王爷终于不再是整天绷着张脸了，终于有点烟火气儿了，可喜可贺！

听见人声，松雪睁睁沉重的眼皮，没精打采地望向众人，毫无血色的脸和额上的虚汗都显示出她曾遭受过的酷刑。

“林清欢？”松雪无力而又疑惑地目光落在林清欢身上。

“我怎么也想不到，”松雪苦笑着说，“最后救了我的人，竟是我曾经肆无忌惮地欺负过的……怂包大小姐。”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清欢抿了抿唇，走到床边，透过虚盖的被子，隐隐瞧见松雪脖颈之下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痕，不由得皱了皱眉。

林水水真是又够毒的，松雪跟着她没有十年也有七年八年了，最后却拿松雪当了她的替死鬼。

清欢沉声道，“你都这样了，还愿意为林水水卖命么？”

松雪面上满是悲戚，“我……为她尽心尽力，到头来却是被一脚踢开……大小姐，我之前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救我？”

“林水水杀你的理由，也正是我救你的理由，我要林水水所有的罪证。我知道这些事情你都有参与，指控她必然也会牵连到你自己。”清欢毫不避讳道。

“你说出来，我还可以饶你一命，”清欢定定地望着她，不需说什么威慑的话，唯那凌然的目光便直直戳进人心灵深处。

松雪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只觉之前的怂包大小姐仿佛换了一个人，半晌，她失色的嘴唇颤抖着说，“我，我愿意……”

“那好，”清欢点点头，不见悲喜，只淡淡道，“那好，你受伤颇重，且先歇着吧，明日我再来。”

她转过身便要走，松雪的目光一直在后面追着她的背影。

“你……不恨我？”

“恨有何用，”清欢略微偏头，“松雪，这世间善恶有报，因果轮回。欠下的债早晚是要还的。做的错事，瞒得过天地，绝瞒不过自己的良心。”

松雪费力地睁着眼睛，迷惑而又茫然地看着眼前孤傲清绝的林清欢，像第一次看见她一般，怎么也无法跟脑海中唯唯诺诺的那一位相重合，喃喃道。

“……你到底是谁？”

清欢猛得一顿，回头锋利的目光直直朝松雪盯去，眼底慌乱的光芒一闪而过。

松雪看穿了她的身份？！

被林清欢一瞪，松雪身子哆嗦了一下，触碰到伤口，疼得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清欢让松雪一句话惊出了一身冷汗，她都快忘了自己身份的事，被人猛地一提，小心肝都吓得颤了三颤。

秦枫疑惑道，“她方才说，谁到底是谁？”

清欢逃似得大步往外走，不冷不热道，“她说的是，干掉林水水！”

秦枫：……

慕容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