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爬上天际,瑾王府里掌了灯,清欢身上被藤条抽出的伤痕还没来得及处理,便踩着朦胧的烛火上药房领药。
哪料那药姑瞅了她一眼,就道:“你便是新来的厨娘吧,今日大闹王府的就是你?”
清欢没回答,只说:“劳烦姑娘给些金疮药吧。”
“别说金疮药了,就是一般的止血药都没有,”药姑凉凉道:“这是瑾王妃的意思。你也是大胆,刚来就敢招惹她。”
清欢磨了下牙,心道青宁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竟然还留了这样阴损的后招!
“如此便不劳烦姑娘了。”清欢不想为难她,转身欲走,却被药姑叫住。
“你等等。”
只见药姑抓了把新鲜的刺儿菜塞给她:“王妃只说了不准给你药,没说不准给你野菜,你回去把这刺儿菜的叶子捣碎,汁水敷在伤口上,不仅止血还不容易发炎。”
清欢微微一愣,感激地道了声多谢,将刺儿菜藏好,两手空空的就从药方走了。
清欢故意将野菜藏起来,是怕青宁知道后会找药姑的麻烦,药姑望着清欢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了一句:“多好的姑娘,可惜了长得丑些,以后若是有机会,没准能叫我那南疆来的姨姥姥帮帮她。”
清欢回到住处,找着了个破旧的小瓷碗,清洗干净就将刺儿菜倒进去,小心翼翼的凿出汁水,掀开袖子,将汁液涂在伤口上。
“嘶,好疼!”
清欢疼得呲牙咧嘴,还是得咬牙接着涂抹,那汁液本就不多,可她身上的伤还多的是,省着点都不够用。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来,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又立立落落地把门关上。
“谁?”
清欢赶紧带上斗笠,定睛一看那人身形似曾相识,竟然是慕容瑾。
他怎么来了?
清欢僵了僵,更让她哭笑不得的是慕容瑾比她还僵,明明进了屋还有些踌躇,跟不好意思似得。
清欢好笑道:“王爷深夜前来是有什么事么?”
慕容瑾瞧着她目光闪了两下,他本不想这般唐突,可发觉自己实在是忍不住,闭上眼睛全是这个小厨娘的影子,他甚至好几次觉得那斗笠之下的是清欢的脸。
“额……”慕容瑾以拳堵唇轻咳了一声,脑海中正犹豫着想一个什么说辞才好,就瞧见了清欢胳膊上裸露着的伤,心中顿时大惊。
“你的伤还没有上药?!”
清欢瞅了眼衣裳上被抽出的一道道破口子幽幽道:“呵呵,王爷好眼力。”
“我这衣裳都快被抽成破布条子了,都没人说给我换身新的,更别说上药了。”
她不经意间向慕容瑾诉苦,连自己都没有发觉。
慕容瑾微微一愣,没由来的竟感到心中涌上一阵酸涩,走上前握住清欢冰凉的小手,从身上掏出瓶止血药给她涂。
伤处一片清凉,竟是一点都不疼。
“你还随身带着这个?”清欢诧异道。
“刀尖舔血,习惯了。”慕容瑾头也不抬,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