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府上下一片宁静，丝毫不知黑暗中已有一双眼睛仅仅盯着他们。

清欢每天在窗边守着从驿馆飞来的信鸽，随时关注着荔枝的动向和成熟情况。

“从嘉阳到南邑，一切正常。”

清欢破译着加了密的信笺，心头琢磨着如何能让密码更完善一些。

而慕容瑾就坐在她对面，案上是一摞又一摞地军饷记录，摞得跟人差不多高。

这么多账目，这得什么时候才能翻完啊，清欢吞了口口水。

都是慕容郁成心使绊子，将不知道哪个猴年马月的档案都一股脑儿地给慕容瑾送了过来，白白增加了他不少的工作量。

清欢挑挑眉毛，“王爷，要不你分我一半，我帮你看吧。”

“看什么？”慕容瑾不答反问。

“当然是亏空的军饷记录啊。”清欢摸不着头脑。

慕容瑾唇角一勾，“是不是傻？慕容郁会把罪证放在里面乖乖让你找？他早补上了。”

“那，那那……”清欢愣了半晌，才道，“那你搁着翻腾半天看啥呢！”本想帮他一把，还反而遭了嫌弃，清欢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本王乐意。”慕容瑾垂下眸子，只当没看见。

不多时，门外响起三下敲门声，慕容瑾抬起头，是秦枫站在门外，脸上有些不自在。

“王爷，三殿下那边又送账目来了。”说完，还深深看了清欢一眼。

慕容瑾眼底瞬了瞬，跟着秦枫走了出去。

“什么事？”看出秦枫那一眼不大对劲儿，慕容瑾问。

秦枫从怀里掏出一卷书目，面上满是纠结：“王爷，这是鬼谷的罗辑先生给的改文转字的卷宗，是刚刚送到的，可是……”

慕容瑾翻开看了一眼，目光也多了几分凝重，只见上面满目的零零一一，竟跟林清欢想出的密码如出一辙。

秦枫十分纠结：“鬼谷的绝学从不外传，外人是绝对不会的，可不知王妃从何处学来。而且……前些日子，听闻鬼谷丢了圣女。难不会，该不会圣女就是王妃吧？鬼谷族规中，圣女可是决不允许嫁给王公贵族的！”

“胡说什么！”慕容瑾厉色道，“王妃自小在相府长大，怎么可能是鬼谷的圣女。再说胡话，军法伺候！”

慕容瑾动了怒气，秦枫赶忙一低头，“遵命！”转头真想走，却又被慕容瑾叫住。

“慢着！秦枫，派人去鬼谷查查，那圣女什么来路。”

慕容瑾猛然回忆起，松雪死前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林清欢脸上那惊异的神色。

他听得清楚，松雪说的是：“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

慕容瑾不由得攥紧了手，他的王妃，到底是谁？

翌日早朝，慕容瑾站在百官面前奏报军饷的核查情况，慕容郁站在一旁眼睛望着天，丝毫不见担心的神色，就像早已知道慕容瑾会说些什么似得。

“父皇，经儿臣核查，三殿下军饷账目正常，并无疏漏。”

慕容郁用鼻子哼笑了一声，那不可一世的神情好似在说，量你也查不出什么来。

“只是……”慕容瑾不动声色又道，“账目虽无疏漏，可儿臣却发现，军饷的流向以及用度，存在很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