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令顾墨最为满意的是，杨玉对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把握得很好，做事极有分寸。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能恰好的向他传达出她的温柔关怀与爱意，又不会侵犯他的私人空间让他感到不适——因此，严格意义上来讲，顾墨的内心深处其实从未对杨玉的举动有什么不满，甚至还对此很是受用——只不过商人重利的本色注定了他对她表面上的不够亲昵。

就像每个人都会贪心地对自己说“我总会遇到更好的人”一样，顾墨一直觉得自己或许能遇到一个比杨玉更好的妻子人选——更加温柔、善解人意和识大体，最重要的是能为他带来比杨玉所能带来的、更大的利益。

顾墨明白自己这种想法的偏颇和卑鄙，但是有所偏颇又如何、卑鄙又如何呢？人总是要生活的，面包和爱情之间的选择题最后总会变成只有面包一项的单项选择，而顾墨想要的面包远远不止眼前的这些。

“商人重利轻别离”——像顾墨这样的商人，所轻的大概不只是别离，更是心中仅剩的那一抹温情。

即使自己真的爱着杨玉，那又如何呢？每每感受到杨玉的温柔爱意，顾墨都会这样漫不经心地想，然后将杨玉在自己心里的地位评估得一低再低。

他保持着这个想法不知有多少年，不曾想却在今天听到了医生的一句“做好打算”之后，就被简简单单地击成粉碎。

顾墨抬起头看向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在医生出来后就再次关上，门上“手术中”的字样映在他的眼里，明明只是极为普通的、满大街随处可见的红色LED灯的光芒，却因着所显示的字样而刺得他鼻子发酸泪腺发疼，像是要就此流下泪来。

他隐约听见身旁传来沈依依和顾离满是担忧的呼唤和安慰，但此时的顾墨分不出一丝心神去思考更多。

顾墨一直在手术外等着，焦急的模样，脸上充满了恐惧，顾墨的心里因为着急难耐，在手术外边走来走去，手紧紧地握着。

顾墨在门外等了很久很久，在他看来，他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是那么漫长，可这次，他却觉得，等待了一个世纪一样。

是啊，在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在危险的时刻，能不害怕吗。

好在顾墨现在的身边还有顾离和沈依依，没有他两在，顾墨的心情会越来越不安。

顾离看着自己的小叔着急的样子，心里也很担忧，但他知道，如果他也跟着着急的话，那么自己小叔的情绪会更糟，所以他必须得先安抚小叔的情绪。

沈依依同样也在旁边试着让顾墨冷静下来，她知道，就算她和顾离再努力安抚顾墨的不安时，顾墨也不一定也能听得进去。可是，她们尽量能做的就做，即使一点作用都也没有。

顾墨在顾离和沈依依的安慰下，情绪渐渐冷静下来，因为他也知道，现在就算他再着急，里面什么情况他一无所知，唯一能做的就是干等，心里在祈祷，祈祷没有事。

顾离看到自己的小叔的样子后，心里不勉得有些难过，因为在他记忆里，他好像从来看到过自己的小叔现在憔悴的模样，像被打败了一样，一下失去了所有方向。

“小叔，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相信老天爷不会那么无情的。”顾离拍着顾墨的肩膀试着安慰。

“对啊，吉人自有天，老天爷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咱们先不要祈人自忧，先等结果吧，”沈依依也随即附和着顾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