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仅瑭哪能看不到大宝贝的一脸愁容,眼神早已经看到了大宝贝放在那茶几上已经被小家伙捏得皱巴巴的作文本,挑眉问道:“这是什么?”
大宝贝的心咯噔一跳,本不想让季仅瑭看的,但季仅瑭已经走了过去拿在手里了,他也不好说不让季仅瑭汤,突然想起季仅瑭是他的爸爸,也是家长啊。这么算来,季仅瑭可以签字的吧,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爸爸,你可以帮我在这个作业上签个字吗?”
签字?季仅瑭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不免觉得有些新鲜。给自己的儿子的作业签字,这种感觉,有些微妙,是前所未有的。
季仅瑭翻开了这本皱巴巴的作文本,映入眼帘的便是歪歪扭扭的大宝贝的字体,题目《我的妈妈》十分的抢眼,让季仅瑭一眼就看到了,季仅瑭挑了挑眉继续往下看。
大宝贝很多地方都写了简舒的原话,如告诉大宝贝要学会独立生活,要学会在没有人照顾的情况下自己照顾自己,看得季仅瑭的眸子越趋越深。
学会独立生活?学会在没有惹照顾的情况下自己照顾自己?简舒对大宝贝的这些教导本不存在什么问题,只是他越看,内心越沉闷。
“爸爸,我的作文有什么问题吗?”大宝贝提问的声音有些小,他生怕季仅瑭不满意。
季仅瑭终于看完了,但是脸色却不太好,“这些话,全都是她亲口说的?”
大宝贝以为季仅瑭说他照搬照抄简舒的话,于是小声地为自己辩解,“我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写,妈妈的经历也正如她说的一样,所以我才会照搬照抄的。”
季仅瑭能想象出简舒当时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虽然他知道她在贫民窟里受了很多苦,但是到了如今这般时候还这样说出来的话,是不是意味着简舒完全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依然觉得就算在他身边他还是要靠她自己不能靠他。
是简舒觉得他季仅瑭不能给她安全感,保护不了她的意思是吗?这样的一篇文章,固然是将简舒的坚强独立描述得很伟大,但在季仅瑭的眼里,就是矮化了他作为大宝贝父亲的形象。
一个女人在什么条件下是需要这般的独立坚强?唯一的答案就是没有丈夫。
季仅瑭的眸子里流转着阴郁不明的神色,他放下了作文本,脸色沉郁的对着大宝贝说道,“想要签名可以,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你要忘记你妈妈跟你说过的这些话。”季仅瑭的眸子瞥了那本作文本一眼。
要忘记妈妈跟他说过的这些?为什么啊?
大宝贝不明所以,他的葡萄眼蹙着,“可是,妈妈的这些话,不对吗?为什么要忘记?爸爸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大宝贝终究是个孩子,孩子本就是一定要知道是非黑白对错的。
季仅瑭的浓眉蹙了起来,他浑身散发着毋庸置疑的气场,没有给大宝贝解释,用命令式的语气说道,“没有什么为什么,你想要签名就必须要忘记,要不然就别签了。”
他不是不想解释,只是,孩子不懂。
大宝贝的五官皱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季仅瑭,又看了一眼那本作文本,最后还是妥协了说道,“那好吧。”
“别让我知道你说话不算话。”季仅瑭跟大宝贝说话的语气全然不是一个大人跟一个孩子对话的语气,倒像是两个成年人在做什么平等交易似的。
大宝贝对着季仅瑭吐了吐舍头,哼,爸爸连他心里打的小九九都给猜到了。因为大宝贝知道,思想这种事情,只要不说出去,谁知道呢?反正季仅瑭签了就行了,他忘没忘记,季仅瑭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