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间,安顿好青渊的母亲后,穆清才有时间同青渊母子坐下来聊聊。
知道青渊的事情不简单,穆清支开了酒楼的众小厮,关上房门,正正经经坐下来,听青渊讲述。
“我的父亲,是上一任户部尚书。”青渊一开口就放下一个重量级炸弹。
他停下来瞧瞧穆清的反应,见穆清只是惊讶,却没有害怕,甚至退缩,才放下心来。
继续说道:“他是因为私自挪用国库被查明后赐死的。当时陛下感念父亲一生劳苦,就放了我们孤儿寡母。”说这话的时候,从青渊的话里真的听出了几分敬畏和对陛下的感念。
“既然事情已经查证,为什么还要见当今陛下呢?”穆清奇怪地问道。
“父亲是户部尚书,他有记录每一笔开支的习惯。小时候我看不懂父亲的账本,也没有人能教我。”
说到这里,穆清忍不住插话:“你母亲年轻时也应该是个大家闺秀,怎么就不能教你呢?那你比赛的时候又是怎么瞧的账本呢?”
“母亲在父亲死后,受不住打击,精神也就一天天的不好了,基本上一直就是你看到的这个状态。”穆清这才发现,这青渊的母亲似乎太过安静,就如同一个不经事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刚刚大夫怎么没说?”穆清问道。
“这病都快7、8年了,或许大夫是觉得我们都知道,没什么好治的了,就没多嘴。”
青渊说这话的时候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但是穆清知道,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带着这样一个母亲,能熬下来肯定是极为不易的。你就想想自己,觉得换做是自己,或许做不到青渊这样好。
但她知道此时青渊需要的只是倾听,而不是安慰。穆清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
“我识字的,赚过钱,买过一本书,在学堂的窗外,听先生讲过。”青渊看看穆清,继续解释道。
“你知道那种小旧书很便宜的,只是纸笔太贵,实在是没法练习。在地上写的字儿倒是挺好看。我攒钱买过一张纸,写出来的字却是看不出什么样子。但是这种比赛是不能暴露自己短板的。”青渊向穆清投去一个你懂得眼神。却没想到,穆清早就猜到,青渊可能不会写字。
穆清这时候却没什么心思笑了,她是真的被这个少年感动到了。
“然后呢?”穆清问道。
“然后我就识字了呀,读懂了父亲的账本。发现每一笔记录,都是他的俸禄,并没有其他不明收入。父亲清廉一辈子,怎么能因为挪用国库这个罪名而死呢。那时候我就想,当时查验的时候,会不会是有人算错了呢。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原因了。”
“所以你就苦练计算?”
“嗯”。青渊点点头。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其实穆清和青渊两个人都知道。这么大一个案子,是不会允许出这么大的差错的。计算这种问题出错更是不可能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