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这么好的女人，平白受了委屈，太子常常因此而觉得不安。

方姑娘的屋子里是淡淡的清香，花草的自然的味道。虽然是深秋，却也不知道她这爱花之人怎么摆弄的，这屋子里竟然也百花齐放。

桌子上几本账簿，都是内务府送来的，是皇后娘娘病重，就只能方姑娘一个人来做这些了。

有一两个安静的小丫鬟在屋子里的打扫着，大眼睛很灵动，却乖巧的不多嘴，见着太子进来，无声的询问自家主子后，就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房间里摆着一架琴，桌子上摆着一套茶具，床头那还有一摞不知什么内容的杂书，再就是梳妆台上几个首饰盒。

都是简简单单的，不多不少的东西。

她永远不会和自己讨要些什么，同穆琳争抢些什么。

自己十天半个月不来，也只换她一句：“来了。”

自己独宠穆琳，就连母后都看不惯，要训他几句，她却在一边喝着茶，仿佛事不关己。

这样的她，让自己有时候觉得，她心里一点没有他。

可她又愿意听他说话……

罢了，罢了。

太子又一次告诉自己，不要去在乎她心里有没有他。只要自己愿意同她说话，她仍能愿意这么听自己说话，就好了。

“我不知道父皇是不是也这么矛盾，所以才不愿意亲自去查这件事。我隐隐约约觉得，当接近真相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会好过……”那封信的事，太子没有轻易告诉那谋士，潜意识里，他觉得那是家事。此刻，在方姑娘面前，他却没有一丝忌讳的全都说了出来。

“你不应该同我说的，我也不应当知道这些。”没有中途打断太子的话，尽管知道太子说这些话，与她一个后宫的女人来说，是不合时宜的。可她仍然，由着太子，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吐了出来。

“我知道。”太子苦笑，方姑娘这里的茶永远是苦的，苦到一定程度，舌尖就会传来一丝甘甜的滋味。

……

沉默着，安静着。

“现在整个国家都托付在你身上，你是一国储君，可能分得清什么是家事，什么是国事？我当初认识你的时候，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个闲散的太子。可是现在，你的一言一行，都将对这个国家产生致命的影响。”这两年来，方姑娘总是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皇后亲力亲为的教了她许多事情，教她作为一国之母，应该如何做？教她临帝日日夜夜提点太子的责任那两个字。

“男人，心总不是稳的，你们年岁相仿，他若成熟起来，还需要些时日。接下来的日子就需要你，时时提点他这两个字了。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可忘了。”这些话，换着不同的语气，放在不同的环境里，皇后同方姑娘说了无数遍。

尤其是，将军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到临安城以后，皇后娘娘总是时有感悟，她侍疾在旁，常常听她教诲。

“知道了。”其实见到方姑娘的那一刻，太子就已经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