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燕归有些意外,没料到苏老爷子已经给大傻把名字都取好了,便笑着说:“景遇这个名字挺好的,好听,意思也好,师父好才学!”
苏老爷子的下巴微微一抬,略有些得意地说:“那是当然,反正就算你不喜欢这个名字,我也没打算给他改!现在你喜欢,算你有眼光。”
景燕归的嘴角直抽,师父太傲娇,肿么破?
苏老爷子领着景燕归去书房讲解治景遇的病时,他顺便对方弦之说:“你在这里看着景遇,别让他调皮捣蛋,他现在虽然不傻了,但是心智和七八岁的孩子差不多,什么都得重新教。”
方弦之对苏老爷子颇为敬重,听到他的安排自然满口答应。
苏老爷子带着景燕归进书房后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说治病的事,而是说:“景遇他现在要重新去学习估计难度不算小,你平时忙得连人都见不到,估计也没时间管他的事情。”
“且他这个年纪也不可能再去正儿八经的小学读书了,我觉得他和我很投缘,以后他就放在我这里,由我来教他。”
景燕归听到他这话有些意外,苏老爷子年纪大了,因为之前受过打击,平时不太愿意和人亲近,当时收她为徒也不过是因为她救了他,而他又缺个传人。
这一次他主动留下景遇,这事她虽然意外却觉得是件好事,苏老爷子年纪大了,她和苏柏青都要忙着自己的事情不可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景遇现在被苏老爷子治好了,虽然心志还很幼稚,但是由他教导,慢慢什么都会了,能陪在他的身边,让他也有个寄托。
只是她想到苏老爷子喜欢骂人损人的习惯,她又默默同情了景遇一回,这孩子以后估计能拥有这世上最强的抗击打能力。
她轻咳一声说:“景遇这事我听师父的安排,只是刚才师父也说了,他的心志和八岁的孩子差不多,你平时骂他的时候稍微留点情,要不然他以后性子会很懦怯,对他也不好。”
苏老爷子的眼睛一斜后说:“你这丫头这点年纪自己连娃都没有生过,居然对我这个已经当爷爷的老头子来指点教育小孩子的事情,你哪来自信?”
景燕归:“……可能是我师父给的吧!”
她差点忘了,苏柏青也是他老人家带大的,在那货的身上完全看不到自卑的情绪,反而还贼精贼精的,这足以证明他的教育方式没有太大的问题。
这事算她考虑不周全。
苏老爷子瞪了她一眼说:“现在开始学习!再分心就戒尺侍候!”
景燕归:“……”
她记得明明是他老人家先跟她说这些事情的,这会倒全成了她的错,还能好好聊天吗?
苏老爷子骂人的时候虽然很凶,也不算讲道理,但是讲解起医学上的知识来,却极为细致温和。
他以中医的理论为基础,再从景遇的脉像细解,谆谆善诱地引导着景燕归跟上他给景遇治病时的思路,深入浅出的讲了治病的精髓。
景燕归在学医这事上原本就很有天分,她听苏老爷子讲完后,也就明白他为何能这么快治好大傻,且还不会留下后遗症。
他治病的思路极为精巧,和她之前遇到的所有医生都不一样,辩证治疗之法精准细致,思路清晰,考虑周全。
景燕归之前就知道她师父很厉害,但是都没有这一次感受深,她之前觉得自己的医术也算过得去了,现在和苏老爷子一比,立即就觉得自己还有很多的学习空间。
苏老爷子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里略有些得意,小样,就不信镇不住你!
其实苏老爷子之前虽然将自己的医术倾囊相授,但是总觉得景燕归有些飘,心性还不够稳,收拾苏静知时手段少了一分大医的味道,所以在传授她医术的时候有所顾虑。
而这一次叶淡烟将景遇带回来之后,他就有了另一重的感受,发现她并没有少大医的味道,有一颗慈悲之心,却又颇有些侠气。
苏老爷子也说不好她这样的性格是好还是坏,心里却知若她不是这样的性子,当初他中暑时她也不会管他,他怕是早就死了。
所以他觉得她可以拥有更好的的医术,他愿意倾尽全力引导她在中医的路上走得更远。
苏老爷子刚刚把他的思路讲完,外面就传来“砰”的一声响,他吓了一大跳,忙跑出去看,却见他院里的葡萄架塌了,景遇一脸无措地站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苏老爷子大声问。
方弦之轻咳一声说:“景遇,你把刚才的事情再演示一遍。”
景遇看了看苏老爷子,又看了看方弦之,最终应一声,然后摆了个架式出来,有些生疏的打了一套拳,最后收势的时候看着葡萄架愣了一下,最终抬脚一脚就把另一侧还没有倒的葡萄架给踢断了。
方弦之捂了捂眼,这个实诚孩子!
方弦之只是让景遇重新演示一遍,没让他把另一侧葡萄架也给踢断啊!
苏老爷子这才反应过来:“我的葡萄架!这是我祖父种的葡萄树!”
老爷子气得不行,操起棍子就追着景遇打。
景遇吓了一大跳,忙跑着躲开,一老一小就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景燕归看得目瞪口呆,她师父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行动还挺敏捷嘛!
看来她每次过来给苏老爷子喝的水里加的空间溪水还是很管用的。
她凑到方弦之的身边问:“你教景遇练武呢?”
“苏老爷子说他不是读书的料,三天还背不会一段《论语》,我就想看看他有没有练武的天份,现在看来好像还不错。”方弦之笑着说。
景燕归:“……”
方弦之看着倒塌了的葡萄架说:“只是他的病可能才刚刚好,还有点憨。”
景燕归无言以对。
那两一老一小满院子追着打,方弦之这个祸源就得帮着收拾,景燕归建厂房要用到木料,他去拉了几根过来重新为苏老爷子搭了葡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