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燕归看到杜玉清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此时很担心,而景燕归也知道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没有医生的样子,此时也只能先安慰她。
于是景燕归温声说:“杜阿姨,我师父是全国知名的老中医,我的医术虽然远不及他老人家,但是李大哥这样的病,我还是能治的,并不麻烦。”
她这样说便是告诉杜玉清她有很大的把握,只是杜玉清看到她那张好看的不行又嫩得几乎能掐得出水来的脸,心里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只是杜玉清又觉得景燕归是一番好意,她这会要是拒绝了,多少会让她难堪,只是李时阳本来就病得不轻,药这种东西真不敢乱吃,她心里就有些没谱,一时间急得在那里团团转。
倒是李时阳知道景燕归的性格,她要是没有把握的话肯定不会把这事往身上揽,再说了,他就算信不过景燕归,也该信得过方弦之的。
于是李时阳笑着说:“妈,你别担心,我相信燕归。”
他说完从方弦之的手里把药碗接过来,一口气就喝了下去。
杜玉清想要阻止也一来不及了,心里就更加担心了,她问李时阳:“感觉怎么样?”
李时阳有些想笑:“妈,我才把药喝下去,什么药喝完之后能这么快见效!”
景燕归也笑着说:“杜阿姨,你别担心,我现在来给李大哥施针,施完针之后,他会把体内的淤血吐出来,吐完之后就好了。”
杜玉清见李时阳把药都喝了,她心里再急也没有用。
景燕归让方弦之帮着解开李时阳的衣服,衣服一解开,方弦之看到李时阳瘦骨鳞徇的身体,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李时阳胸前也有伤,此时青青紫紫,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景燕归看到这些并不意外,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依次扎向李时阳的身体。
针灸之术,一般医生扎下去都会有痛感,但是景燕归扎针时,李时阳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
景燕归扎针的时候非常专注,眼神沉稳,手更稳。
方弦之看到她这副认真的样子眼里添了几分温柔,他看到的是她的侧脸,少女的脸极为秀气明媚,此时又是全神贯注,侧脸的线条堪称完美,琼鼻如玉,秋瞳如墨。
十几分钟后,景燕归给李时阳扎完了针,她也累出了一身汗。
她刚刚把针收起来,李时阳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往外涌,他再也忍不住一侧身,便吐出一堆黑色的血。
杜玉清一看他吐血,吓得半死,忙在床畔坐下问:“时阳,你怎么样呢?”
李时阳刚要说话,又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
景燕归在旁说:“杜阿姨,没事的,正常的血是红色的,李大哥吐出来的是黑色的血,这足以证明这些都是淤血,他体内积得有些多,看着有点吓人,但是你不用担心。”
杜玉清听她这么说,却还是放不下心来。
李时阳趴在床边吐了足有一大碗黑色的血,这才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了起来,之前胸口闷压刺痛的感觉也消失了个干净。
他撑着坐了起来,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妈,我感觉好多了!”
杜玉清当然也看出来他的确好多了,因为他之前一直都坐不起来,他们都以为是他身上伤口的原因,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只是刚才李时阳吐血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他此时就算是站起来杜玉清的心里还是担心不已。
李时阳忙安慰她:“妈,我真的感觉好了很多,还有点饿了,想喝点粥。”
杜玉清听到这话忙说:“好好好,我现在就去给你煮粥!”
要知道李时阳自从受伤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食欲,每天都昏昏沉沉的,吃不下东西,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要喝粥。
杜玉清风风火火地走了,景燕归便对李时阳说:“你身上的伤口应该受淤血的影响,愈合的不太好,我帮你处理一下。”
李时阳到此时对她的医术已经完全信服,自然一口同意。
他受伤的位置有胳膊和腿,腰上也被砍了一刀,没有什么太过隐私的地方,景燕归也方便处理。
只是她正准备给李时阳重新上药的时候,方弦之在旁拦住她:“还是我来吧!”
景燕归知道他不愿意她和别的男人有肢体上的触碰,便笑了笑,把手里的药瓶递给他。
李时阳在旁看着两人的互动忍不住笑,他算是亲眼目睹了方弦之和景燕归在一起的过程,暑期的时候两人看起来还有些疏远,这一次见面感觉却完全不同了。
他这会舒服了不少,对方弦之挤眼睛,轻声说:“你们的进展不错嘛!”
方弦之在他腰间的伤口上轻按了一下,他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方弦之不紧不慢地说:“都伤成这样子了,还这么八卦。”
李时阳笑着说:“不是八卦,是关心你,看着你现在这样,我很开心。”
“你还是想想怎么哄杜阿姨开心吧!”方弦之看了他一眼说:“毕竟你也这么大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太丢人了。”
景燕归在旁说:“李大哥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以李大哥的条件,肯定能找到一个好的对象的。”
李时阳以为方弦之会反驳一二,或者还会损他几句,毕竟方弦之和人熟了之后,是相当毒舌的。
没料到方弦之却说:“燕归说的对,你好好养伤。”
李时阳的眼睛瞪得大了些,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方弦之,这可是方弦之啊!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的方弦之!他居然会附和景燕归的话!
然后这还不算什么,接下来只听得景燕归说:“李大哥你伤得这么重,好在今天我们恰好过来,你再过这样拖下去,只怕会有身体危险。”
方弦之立即教训李时阳:“他蠢死了,明知道你也是学医的,都不知道来找你。”
景燕归抿唇一笑后说:“我学医的时间毕竟还短,李大哥信不过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