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燕归感觉所有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她轻咳一声说:“这是中医的正骨术,和西医不是一个系统,我们更讲究的是看到病人的伤势之后,内心的判断和感觉。”
“至于那些手法,虽然有些复杂,但是却并也不难学,更多的应该靠的是经验,我也是第一次经手伤势这么重的病人,心里也有些没谱,好在现在的结果是好的。”
所有的医生:“……”
他们原本是来学经验的,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可是现在他们听她说完之后,一个个都更加郁闷了起来,她说的这些他们当然都知道,但是这件事情做起来却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
为首的那位医生问:“我们都知道经验很重要,你第一次遇到这么重的病人,你怎么敢直接下手?”
景燕归想了想后回答:“可能是因为我胆大吧!”
众人:“……”
其实是她觉得她来给陆沉渊治疗的效果不好,陆沉渊不能跛,所以她就觉得自己可以再突破一下。
正因为她是这样的心思,所以从知道陆沉渊腿伤情况后,就一直在琢磨要怎么给他治伤。
她动手虽然那么一下,其实她在心里已经演练了不下一百练,预估出最合适的方案。
她并没有藏私的心,只是这件事情从本质上来讲,却又是内心的一种感觉,根本就不可能跟这些医生们说得明白。
陆老爷子轻咳一声说:“不过是怎么治好的,至少现在的结果是好的,这就够了。”
他说完笑着对景燕归说:“燕归,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了。”
景燕归淡淡一笑,那几位医生却有些失望,他们过来并没有学到他们想学的东西。
有一位医生壮着胆子说:“小姑娘,正骨的手法,你能跟我们说说吗?”
他说完身边的医生就用手肘轻捣了他一下,他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在。
因为众所周知,中医讲究传承,很多手艺甚至怕外传,而定下规矩传男不传女。
而像景燕归这样的正骨手段,估计是祖传的,这种祖传的手艺,是没有人会外传,因为这手艺就是他们谋生的手段。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景燕归却说:“好啊,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们。”
她知道施老爷子和苏老爷子,都不是那种门户森严的老爷子,且这正骨的决窍,绝大多数都是她凭借自己的经验总结出来的。
而施老爷子在正骨这事上并不擅长,今天给她的那份口决,一看就不是施氏的东西,施老爷子既然给了她,那就是由她处置的意思。
她觉得如果有更多的医生学会了这一套的正骨手法,那么就会有更多的病人受益,这事对于病人而言是一件好事,她自然不会拒绝。
那些医生完全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如此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一个个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吃惊。
景燕归见他们这副样子,有些不解地问:“你们是没有兴趣吗?”
“有兴趣,有兴趣!”为首的医生立即说:“我们这是太高兴了!”
其他的医生也都反应了过来,忙过来向她道谢。
景燕归看到他们的样子失笑:“你们不用客气,我们的目的相同,为的是治好更多的病人。”
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或者可以把这家医生发展出来一个中医正骨科,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体验。
她平时很忙,而正骨这件事情是需要自己去琢磨,想要把这事吃透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所以不太可能一直留在医院里教这些医生,只能把她的经验和正骨的手法告诉他们。
余下的,就靠他们各自的天份了。
说句难听的,屋里这些医生,到最后能有几个学会,都是未知数。
陆沉渊看着那些医生将景燕归拥在中间,他的心情就更加复杂了,对于他之前做下的事情就更加后悔。
陆老爷子心里不舒服,就又瞪了他一眼,他却连句话都不敢说。
陆沉渊原本打算以后要对景燕归好,照顾好她,现在好了,他什么都没有帮上她,她却先帮了他!
陆桥东是个坏的,坐在陆沉渊的床边问:“爸,你有没有感觉特别内疚,特别后悔?”
陆沉渊被陆老爷子瞪了,心里正不舒服,听到陆桥东的话便狠狠瞪了他一眼:“是啊,我很内疚也很后悔。”
“如果家里两个孩子一定要丢一个的话,当初为什么丢的不是你?而是你妹妹?”
陆桥东:“……”
他爸这话就有些扎心了!
岳晴照在旁说:“不管哪个孩子,如果有可能,我一个都不想弄丢,因为自己的失误,而丢了孩子,只会是一生的悔恨。”
陆沉渊:“……”
陆桥东觉得腰杆子直了不少,附和道:“妈说的对!”
陆沉渊决定不说话了,他觉得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好低,他以前还能管教一下陆桥东,现在连陆桥东怕是都管不了。
景燕归明天还有课,能那些医生做完初步的讲解之后,她就决定先回学校。
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方弦之听到消息过来了,他先和陆沉渊说了几句话,然后便送景燕归回去。
陆桥东原本准备送景燕归的,现在这活被方弦之给抢了,他心里觉得得闷闷的,妹夫这种生物实在是太讨厌了!
方弦之和景燕归走出医院后,他轻声问:“陆先生的没事吧?”
景燕归回答:“没什么大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过这段时间要稍微注意一下,腿不能动。”
方弦之的眸光深了些,景燕归便把之前陆桥东跟她说的话说一遍:“陆先生的那辆车应该被人动过手脚,看来他平时也不招人喜欢。”
方弦之对于京中的事情了解的比她多:“陆先生的那个位置很重要,原本他还有升的可能,但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他基本上没有升的机会了。”
“正因为如此,那些被他一直压在下面的人就再也没有升的机会,所以心里就有些急。”
景燕归皱眉:“还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