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身为次子的自家爹林大贵,是那个超级不被林老太待见的儿子,连带着媳妇跟孙子孙女,也是诸多挑剔。
有一下没一下蹬着小短腿,吃着粟米糊糊的小夏,望着正并排坐在那里的两个小哥哥,白胖胖的小手向前伸,嘴里发出了“啊啊啊”的声音。
“咋啦,夏儿?”杨阿花见自家闺女只吃了几口米糊糊便不肯再吃,只当是吃饱了。
“妹儿。”听到动静的大郎凑到了小夏跟前,笑眯眯地将手里刚刚编好的草蚂蚱放到了自家妹妹手里。
虽然没过多久这只似模似样的草编蚂蚱又会不见踪迹,大郎依旧乐此不疲地抽空编一只新的送给妹妹。
小夏紧紧地抓着手里的那只草编蚂蚱,冲着大郎一笑,露出粉嫩嫩的小牙床。
真好,这种纯手工编制的蚂蚱,商城那头回收价每只1R。虽说不多,积少成多了能换9.9R/瓶的婴儿瓶瓶奶。
“妹儿妹儿,我的。”慢了一步的三郎赶忙也将自己编的那只蚂蚱塞给小夏。
小夏低头看了看手里这只歪歪扭扭的蚂蚱,不见丝毫嫌弃,若不是牢记着这会儿不过三个月大,还真想甜甜地叫一声“谢谢哥哥”来着。
“好了,也不早了赶紧洗了睡了。”杨阿花一边抱直了怀中的闺女,帮着拍嗝,防着小夏吐奶,一边叮嘱大郎兄弟俩。
“知道了,阿娘。”大郎应声道,冷不丁地又开口道,“阿娘,明个儿还是我抱着妹儿去田阿奶那儿吧。”
一瞬间,杨阿花有些犹豫,小闺女已经三个月大了。
这三个月来,断断续续地喝着田婶儿媳福娃娘那奶水,虽说不多,可瞧着福娃娘似乎越发不愿意了。
相帮是情分,都是当娘亲的人,杨阿花自然能明白二宝娘那心思,这是怕自家儿子不够吃饿肚子呢。
“大郎,明个儿你过去,若是不愿意便算了。还有……”杨阿花伸手轻轻碰了碰自家小闺女不见多少肉的小脸蛋,到底还是同意了,“记得把那三个芋头拿过去。”
“阿娘,您就放心吧。我晓得咋做。”大郎拍着自己的胸保证道。
“赶紧睡吧。”杨阿花再次催促道。顺道将可算吃饱,开始打瞌睡的小闺女小心地放回床上,并盖上打着补丁的被褥。
小夏在杨阿花那轻柔的哼曲声中慢慢睡去,一夜无梦到天亮。
等到再次迷迷糊糊地醒来,除了尿意外,完全是被一个尖锐的说话声给惊醒的。那高八度的嚷嚷声,吓得小夏那小心脏“砰砰”乱跳。
“我说啥来着?!瞧瞧,娘,这可不是我在那里胡说八道!这些个粟米糊糊哪儿来的,这可得好好问问二嫂了。”
乖乖地站在那儿的杨阿花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此刻,天不过蒙蒙亮,一向起得晚的林老太竟然带着她最是疼爱的三儿媳妇林吴氏,以及隔三差五回娘家小住的老闺女,直接上门,毫无意外地瞧见了温在炭炉上的粟米糊糊。杨阿花自是无从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