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走了进来给云轻言换了药,背上不再是火辣辣的疼,反倒是带着一丝清凉。
云轻言趴在床上,想着自己遇到的一切。果然现实并不像书上说的那样美好,什么皇上的宠爱,王爷的青睐,她是一个也没有遇到,反倒是遇到了皇子的调之戏和皇上的处罚。
这让云轻言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生活在书里,而是处在真真实实的古代社会,自己的性命就在那些人的一句话之间。
想到这里,云轻言不禁有些后悔,之前是她太大意了。
“怎么样?还疼吗?”凌子邡走进来,目光划过她受伤的背,下颚微微紧绷。
见到他,云轻言转过头,赌气的说道:“不用你管。”其实她也知道这不是凌子邡的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冲他发火。
凌子邡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旁的羽扇,坐在床边轻轻的扇了起来。
微风划过云轻言的背脊,隔着棉布传来一丝清凉,有效的缓解了她的疼痛。
云轻言转过头看向这个默默为自己扇扇子的男人,他依旧沉默不语,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冷清,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在他的眼中发现了一丝温柔。
虽说心里还是有些气,但是人家都这样了,云轻言也就不好在冷着脸对着人家,只是她心里实在是有气要发泄,撇了撇嘴,道:“就算你这样,我也不会轻易的原谅你,哼,你们皇室的人都有病,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打我板子。”
说着说着,云轻言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委屈,凌子邡张了张嘴,一向感情冷漠的他并不擅长安慰别人。
他将手覆在云轻言的头顶上,云轻言微微惊愕,似乎不知道凌子邡想要干嘛。
“没事的,我会给你报仇的。”冷情的声音响起,明明是没有一丝感情的话,却偏偏让云轻言心里一暖,她将头埋在枕头里,低声的应了一声:“好。”
微微的清风依旧在背上刮过,映着晌午的蝉鸣,云轻言缓缓的睡了过去,似乎这个人好像也不像她想的那么冷陌,不是吗?
凌子邡将扇子放下,轻声走了出去,虽然他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但是既然欺负了他的人,他就不会善罢甘休。
凌子邡丝毫没有意识到在他的心里,云轻言已经是自己人了。
三日之后,云轻言已经可以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行走,她扶着丫鬟的手,慢慢的往院子里走去,躺在床上几天不能动差点没憋死她。
“怎么起来了?背上还痛吗?”凌子邡拿着一个小匣子走进来,皱着眉一脸不赞成的看着她。
这几日凌子邡一直都会过来陪她,而且又时还会亲手照顾她,云轻言虽说心里还有些不平衡,但是毕竟不能怪他,因此云轻言的也不再针对他了。
“医女都说了,可以走走,再说整天躺在床上,都要成植物人了。”云轻言抱怨的说道。
“植物人?”凌子邡疑惑的看着云轻言,什么是植物人?
“额……对了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云轻言一脸尴尬的转移着话题。
凌子邡将手中的匣子放在桌上,道:“这是下边刚刚送过来的簪子。”
云轻言打开匣子,里面赫然就是之前自己在铺子里看到的那支簪子,只不过用料更加精致了。
云轻言心里一暖,看来这人并不像表明上看起来的那样冷酷无情,竟然还会注意的这种小事。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这时门外传来的下人的略带惊慌的声音:“王爷,咱们府里被烧了!”
“什么!”凌子邡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王府的东北角走了水,现在虽然被浇灭,但是已经烧的不成样子了。”
凌子邡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利,这事情果然不简单,东北角正好是正院的地方,要不是自己最近下了朝就到小院来,此时怕是……
而且,今日天气湿润,昨个才刚刚下了一场大雨,再怎么大的火也不至于将整个东北角烧的不成样子……
凌子邡沉吟了一下,便打算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云轻言拉住凌子邡的衣摆,“我跟你一起去。”
这件事显然不简单,她也想过去看看,凌子邡的下颚一紧,目光扫过云轻言的背,刚想出口拒绝。
“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事的。”云轻言看着凌子邡,眼中大有反正我一定要去的意思。
凌子邡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下来。
两人走到王府,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整个正院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云轻言见状担忧的看着凌子邡,“还好你没有回府,不然的话……”
凌子邡走过烧焦的残骸,目光微凝的盯着一处地方,那里有着一块没有被完全烧焦的木头。
云轻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么大的火,连瓦都被烧了怎么可能有这样一块木头没有烧完?这事果然有蹊跷,两人对视一眼,眼中俱是凝重。
微风吹过,云轻言的鼻子动了动,一阵熟悉的味道传来,这是……云轻言的眼中一亮,是油的味道!
因为云轻言在现代的时候对汽油这一类的油类过敏,因此十分熟悉这些味道,虽然与现代的汽油味道有些区别,但是她一定不会认错的。
“这是人为的,有人在这里泼了汽油。”云轻言冷声说道。
凌子邡皱了皱眉,将地上的那块没有烧完的木头捡起来,自己府中那么森严,不可能无知无觉的在正院放火,除非……这人用梯子架在墙边爬到屋顶向下倒了油,在投了火之后又原路返回,因为火是从里面烧起来的,再加上扑灭的及时,因此这梯子并没有被全部烧掉。
只是这人……凌子邡看着云轻言,眼中闪过一丝幽暗,跟云轻言同时说道:“府中有内奸。”“你府中有内奸。”
凌子邡将视线看向四周,他没有被烧死,因此这放火的人一定还在府里,只是……到底是谁呢?
云轻言走到凌子邡的身边,自信的道:“此人既然在府中,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你将人全都聚集起来,我自然有办法找出他来。”
凌子邡点点头,丝毫没有怀疑云轻言的话。
云轻言看着聚集在一起的下人们,手一挥,一只肉肉的蛊虫便飞了出去,那人既然用了油,那么手上一定留有痕迹,这只蛊虫虽说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最喜闻各种油味。
果然,肉肉的蛊虫直接冲一个不起眼的下人爬去。凌子邡的目光一闪,直接让人将他拿了下来,带到偏殿。
“王爷饶命啊,不是小人放的火啊。”下人吓得颤颤发抖,跪在凌子邡的脚边求饶。
“我们又没有说抓你干嘛,你自己却说了出来,可见这纵火的就是你。”云轻言道,没见过这么蠢的,他们什么都没说,自己就露馅了。
那人眼见事情败露,脸色惨白一片,冷汗涔涔。
“说吧,谁派你来的。”凌子邡冷声说道。
“我……我……”下人十分的犹豫,一旁的侍卫见状,一脚踹了过去,厉声呵斥道:“还不从实招来!”
见凌子邡满脸冷凝,那人终是忍不住招了出来:“是九王爷。”
凌子邡一点都不意外的摆了摆手,让人将他压了下去,对于这个结果他早就想到了。
云轻言惊讶的看着他,卧草,这尼玛的亲兄弟都这样玩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云轻言感叹一声,竟觉得凌子邡有些可怜,虽说身为皇子,权势滔天又怎么,先是被亲弟弟下蛊扔在苗疆,现在又被人纵火,想要烧死他。
云轻言想到这些心里微微发冷,这些皇子果然是视人命如草芥,亲兄弟只见尚且如此,更何况自己这样一个“外人”呢。
“你打算怎么办?”云轻言担忧的看着凌子邡,纵火的人是九王爷,这事不能随意的处置。
凌子邡低着头,转着自己手上的扳指,冷笑一声,果然他还是太仁慈了。
“王爷,殷先生来了。”
来人推开房门,对凌子邡道:“属下来晚了,还请王爷恕罪。”
云轻言看着眼前的男子,四十岁上下的样子,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上戴着纶巾,面貌清秀儒雅,带着一股仙气,让人不禁赞叹一声好个玉面书生。
“先生请起。”凌子邡对殷棣说道。此人是他的谋士,胸中自有沟壑,十分得他的赏识。
殷棣看了一眼凌子邡身边的云轻言,眉头轻皱,只是此时倒不是讨论其他的时候。
“王爷此事既然是九王爷所做,那么就不能随意的处置了。”殷棣慎重的说道。皇子间的倾轧可是圣上最忌讳的事情,一个没有处置的好,后果可不堪设想。
特别是九王爷的背后可是独得皇上宠爱的太子殿下。
“依先生所见,这件事要如何处置?”
云轻言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殷棣,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凌子邡这么谦虚的问一个人,要知道凌子邡是属于那种不屑跟你多说的高冷型人,这个殷棣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