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月戳了戳苏芸芸的脑门:“放心,就算私奔,我也不会缺了你的工资的。”
没再在白家的事上好心神,她撸了袖子开始干活:“今天都有什么安排?”
苏芸芸一秒进入工作状态,和以前那个“干啥啥不会,吃啥啥不剩”的她,判若两人,“B市徐夫人的晚礼进入最后阶段,需要你亲自验收。湖城那边有个慈善SHOW,待会儿我把资料发给你,你要是觉得没什么意思,我就给你推了。另外……”
苏清月一听“湖城”两个字,打断苏芸芸:“你先把SHOW发给我,我一下。”
苏芸芸听话地转身,走了几步才醒悟过来:“姐,以你现在在时尚圈的地位,去这个SHOW可有点降咖呢。你该不会是为白承允吧?这玩意儿正好在湖城举行。”
苏清月也没掩饰自己的目的,大大方方承认:“本来没这个想法,既然你都提出来了,那就给我买最近一班回湖城的机票吧。”
若是几个月前的苏芸芸,此刻怕是已经暴走,指责苏清月怎么就离了白承允活不了,并咒骂白承允一万遍了。
人终究有长大的时候,如今的苏芸芸成熟了许多,只会道:“你的感情我不干涉,但你告诉白承允,别当我们苏家没有人。他要是再欺负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社会你芸姐还是呛口小辣椒,惹不起惹不起。
苏清月失笑摇头:“我先整理下工作,稍后回家我爸。你买好机票后告诉我一声,我从家那边直接去机场。”
苏芸芸闭了麦不想再多说一个字,但临出门时又忽然停下,转头时,脸上也有了几分犹豫。
“姐,你最近回湖城的次数挺多的,有没有见到什么……不该见的人啊?”
苏清月百忙之中抬了个头:“比如?”
湖城她不该见也不想见的人可太多了,列个黑名单都得是加长款。
苏芸芸手握在门把手上,指甲不长,但抠着门把手的指尖也用力,几乎要将那瓣指甲抠下来似的。
“比如……你那些追求者?你和白承允都这样了,那……江扬帆之类的,就没跳出来刷存在感?”
苏芸芸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敢说出那个名字,说完后她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又用余光偷瞄了苏清月一眼,她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
苏清月忙着工作呢,只在听到“江扬帆”这三个字时,习惯性地皱了下眉:“见倒是见过,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其余的,比如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苏清月没细说。那是属于别人的私事,她不能擅自评头论足。
苏芸芸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寥寥几句,有些不太甘心:“然后呢?他就不纠缠你?”
苏清月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她慢悠悠地抬起头:“你今天怎么对江扬帆格外感兴趣似的?你们不向来都不是冤家不聚头?”
想当初她手机里江扬帆的号码,不就是苏芸芸给拉黑的?
苏芸芸也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多,她赶紧转移了话题:“我这不是担心你被他纠缠嘛。他那种没脑子的,再给你惹出事来。行了不提他了,我去给你买机票了。”
说完,人匆忙出了办公室。
苏清月望着重新紧闭的木门,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她脑中隐约有什么闪了过去,可速度太快,她还没来得及抓住就什么都没了。
她也不过度纠结,只抓紧时间处理工作,以求能早点赶到湖城。
苏清月上飞机时,白家的葬礼已经开始进行。
没有大肆操办也没有在殡仪馆多做停留,白广林出车祸时,因为没系安全带从车后窗甩了出去。又被失控的卡车连番碾过,等救护车赶到时,整个人都已模煳成一团血肉,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为了避免刺激到白元海,刘永私底下联系了白承允后,在白承允的授意下,连夜将白广林夫妇火化。
又为了不让白元海太过悲痛,也没管什么葬礼的礼节,第二天中午等白成谦从非洲赶回来下飞机后,一家人便奔往墓地同白成谦汇合,将白广林夫妇安葬。
这种事情,处理的越快,越能减少悲伤。
湖城,陵园墓地。
沉小雅快到预产期,人却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她挺着个肚子不方便,有佣人过来想扶着她,她了不远处的白元海一眼,朝佣人摇了摇头。
从昨晚出事到现在,白元海就是一直挺直着背嵴,哪怕头发一夜之间灰败了许多,人也坚持着屹立不倒。
周围都是平时很少来往的白家人,各个一袭黑衣,再加上天空飘零下的零星雨丝,更加显得整个墓园肃穆又冷清。
一如沉小雅的心境,她觉得她在白家的这几个月,是她人生最漫长痛苦的几个月,以至于听到公婆去世的消息时,她的内心都没掀起什么波澜。
人群突然起了喧闹,窸窸窣窣的低语声中,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来,道路的尽头,白成谦推着一个轮椅上的人,渐行渐近。
从去年的中秋节后,沉小雅就没再见过白成谦,连视频都没有过。此刻乍一见,她恍如隔世,只觉陌生。
她再也不是那个见到白成谦就心跳加速的人了,现在就算白成谦过来拥抱她,她也可以做到内心毫无起伏。
心里难过,沉小雅就干脆别开了视线,不再去那个让她伤心的人。
白成谦也没分给沉小雅半个眼神,他只推着轮椅慢慢往前,但周围的人却再也忍不住,议论声渐大。
“那是大房的老大白成谨吧?他之前一直被软禁在青山疗养院,但听说,其实是被发配在北欧还是西欧的一个孤岛上,整个岛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那是不是也太惨了点?想当初多么风光的白家大少爷呢。他比承允大不了几岁吧?现在老的,两人站一起,说是承允的爸爸都有人信。这身子,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吧?”
“这还不是自作孽?当年老爷子明言以后会由承允继承白家,成谨还不死心,还想害承允。也就承允命大躲过了那一劫,不然这墓园里,几年前就得多一块墓碑了。”
“承允何止是命大,前两年旧伤复发到连肾都要换,没几天就能找到合适的肾源。所以说啊,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再费劲心机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