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香迟这样笑，何锦瑟也是闭口不言，只是两人相互望了一眼，便是一叹。

最后还是香迟先开了口，

“香迟冒昧，叫大人一声姐姐，我的好姐姐，你比香迟伺候陛下的日子还长，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性情，但凡是他喜欢的东西，别人若是敢妄图，他会怎样？”

“姐姐，你这样，是让香迟更难受，更难舍，却有更会害了他的性命！”

香迟说着两行清泪，便是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何锦瑟闻言，也是长叹一声，提着绣帕便为她拭去泪水。

轻轻笑了一句：

“傻丫头，你呀，可怜却又可恨，他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他又如何肯轻易放弃，你若是变了心意，他不会强求，可是她明白，你是飞在宫外的鸟儿，如何是想做那金丝雀的！”

何锦瑟说到此处，倒是对香迟更加喜欢了三分，当日她帮她，不过是因为何简隋的拜托，还有香迟身上的那种韧劲儿。

只是此刻她越发在香迟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这个国度对于女人来说，承担的却是太多了，偏偏她们又都是那些个明白一切，却有无法狠下心肠的女子。

香迟抱着何锦瑟，靠在她的肩头，嗅着她身上的墨汁味道，却是泪水横流。

何锦瑟也是伸手，摸着她的头：

“若是想的清楚了，便做的绝一些，让他永远放弃，若非如此，他的一个心放在你的身上，其他女子便是再也入不得他的眼了。”

何锦瑟的话，香迟在心里已经想过了无数边，若是她做了陛下的女人，一辈子困守在这城中，何锦瑟便会真的放下。

只是她贪心了，她想要与他过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到老不分离的幸福日子，却是不想在这宫墙之中尔虞我诈的生活。所以她还有希望，却让自己的理智一次次的浇灭。

因为她不敢赌，天子一怒，云家便从澜州第一家族，变成了贱民，那么何家呢。

她如何能够忍心，让何家成为她的陪葬。

她在成为司墨女官以后，步步谨慎，寸寸忧心，不敢丝毫松懈，以免自己的一句话便会为家族，为何家为她珍惜的人，带去灾厄。

故而她一直用自己的理智压在自己那颗想要逃离的心，而何锦瑟后面的话，却是让她内心的欲望更加热切了起来。

“香迟，你叫我一声姐姐，我这个当姐姐的便以姐姐的身份跟你说一句，你就活一辈子，固然有家族有亲人，可你也要为自己而活一次。”

“只要你还放不下他，便该同他一起，在拼一次，不要拒绝，让你们彼此忐忑不安，心思煎灼。即便是输了也不要后悔。”

“陛下是位明君，若是真的恼了，却也不会殃及无辜。你要不要在试一次！”

香迟的心，被那一句话，撩拨了起来，仿佛是翻滚的江水，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她心底的那壁障。

云家全家连坐，她如何不怕，可是容荆真的是以前她说担忧的那样的一位暴君吗？

她好像并不是如此的人，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在这样动一动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