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迟一下子坐了起来,房间里的何锦瑟与许弋却是一愣,转头看向她,便是欢喜的跑了过来。
何锦瑟的话落入了香迟的耳中。
“你如何了?可好些了么?家中的事情,还请节哀顺变。既然已经发生了,便只能坦然面对,你能做的便是起身好好的去给你的祖父和堂叔上一炷香,叩三个头!”
何锦瑟抱着香迟的肩膀,感受到她的身子都是冰凉的,那仿佛是置身在湖底的深渊,寒意彻骨。
何锦瑟不由的抱紧了她,看着她的眼睛渐渐的清明了,才继续说道:
“宫里不许燃纸钱,不能披麻戴孝,除此之外,香迟你想全的礼数,都可以全了,便是守孝三年亦无不可。只是你一定要振作起来,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何锦瑟到的时候,香思正死命的将责任推在香迟的身上,那份很绝,以她对香迟的理解,自然是知道,她最痛苦的便是以为自己害死了祖父。
若是如此她很有可能一蹶不振,她陛下让她明白,这不是她的错,让她从自责的阴影之中走出来。
许弋刚刚也听了全部,明白了何锦瑟的意图,便是立刻帮腔了一句:
“香迟,你莫要做傻事,更莫要想不开,你这般意志消沉,自怨自艾,只会让那些害死了你祖父的人,逍遥快活。”
“你得振作,你得为你的祖父报仇啊!”
香迟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眼睛却是愣住了,她不知道,为何这么说,报仇,何来报仇一说,而她又该如何去报仇,向谁报仇,她不就是那个刽子手吗?
香迟的泪水便是更加肆意,捧着面第一次痛哭出生。
此刻何锦瑟却是制止了许弋继续说下去的话,转身抱住了她。
“傻姑娘,简随让我告诉你,祖父最是喜欢你笑颜如花,切莫哭成花脸,让祖父不得安枕,还要担心你是不是受了委屈,逝者已矣,让他安心才是孝道。”
何简隋,在宫外自然也是得了消息的,心急如焚之下不得已通过今日进宫的容成夜向何锦瑟递了一封信。
因为知道香迟身份特殊,便是送到了尚书局,依照家书的模样便也不曾让人怀疑。
到底是何简隋最是了解香迟,一通话话音未落,香迟便真的不哭了,像个孩子似的靠在何锦瑟的怀里。
“他还说什么了?”
香迟想他了,那个她最亲近的人,只是一道宫门,隔着多少往事曾经,她回不去了,她越发的明白这个事实了。
她成了女官,做了陛下的司墨,陛下越来越器重她,而她也与着皇城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若是她刚入宫的时候,她还是清纯的如同何简隋送给她的镯子,白壁清水,虽不是不谙世事,但是内心是纯净的。
而她与这做华丽的皇宫的关系,便像是一个寄居在别人屋檐下的一个小人物,不论是来到还是离去都不会惹起什么变化。
现在不同了,所谓的盘根错节,所谓的拔出萝卜带出泥,便是如此,她原本期待的扎根在这里,好像真的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