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未成，我知道你必死无疑只是记住我的话，到那时候我不会与你共赴黄泉，轩儿还太小了，我要陪着他长大，若真的到了那一日，你走慢些，莫要让我找不到你了。”

柳依依哽咽着的声音，伸手颤抖的触碰了一下赫连允的身子，却又骤然间放开了手，柳依依不想碰他，因为她怕真的触碰到了之后，就再也不想放开了。

苍天将她带到了这个世界来，当初陌生无助，她未曾哭过这些年来的陷害多少次的生死存亡选择，柳依依从未哭过，可是每当想到他们有可能会阴阳两隔的时候，她都会不自觉的流泪。

回到皇宫时候，柳依依看到圣上正站在龙阳宫的窗前，看着她这个方向，似乎一直都在等待着她的出现，柳依依能感觉到圣上一直都知道她出去了，只是没有动作罢了。

“儿臣私自出宫，抗旨不尊特来向父皇请罪，请父皇降罪。”柳依依深吸一口气，在龙阳宫下的台阶上跪下，高声开口，她知道对于这个时候的自己来说，请罪是唯一的路。

“上来。”圣上招了招手，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柳依依上来，似乎他一直都在等柳依依一样。

柳依依一愣，眼神中是一抹恍然，却还是朝着圣上的方向走了过去，心中有些茫然，圣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到了龙阳宫内，柳依依又要跪下，却被圣上阻止了。

“依依，你看看朕的江山如何？”圣上指着窗外，这一刻柳依依才知道圣上为何不管什么时候都喜欢站在这里看着窗外了，在这里可以看到广阔的楚国疆土，可以看到那一望无际的名山大川，当雾气笼罩的时候，那好似仙境的国家，此时此刻尽收眼底。

“好。”柳依依只回了一个好字，因为在柳依依看来，任何的形容词都不足以去形容一个国家的宏伟。

“朕称皇称帝，至今已有二十余载，可你可知道要做个好皇帝有多难？”圣上脸上自始至终的笑意，在过去从未出现过，他已经两鬓斑白，柳依依忘了圣上已为人父，孩子们都已经成年，他又怎么会年轻呢？

“二十多年了，朕不曾愧对过江山，不曾愧对百姓，不曾愧对大臣，可实现现在回头看看，却愧对了两人。”

他伸出了两根手指，似乎是想起了过去的什么事情，如今脸上露出了凄然的笑容，仿佛在难过，难过自己的错，还有那过去的一切。

“是谁？”柳依依不知道是什么让圣上忽然之间变的这么的多愁善感，但是她想，或许圣上也想找个人好好聊聊天吧？

“当年你母亲刚到出国，一日入宫曾找朕求助，她曾说秦王有心灭柔然，朕却相信了朕的臣子，最后让柔然人死伤殆尽，这片大陆上再也没有柔然这个国家。”

圣上开口说着，仿佛能看到当年血染柔然时候的样子，夕虞公主就是因为柔然灭国才郁郁而终，圣上分明知道这些事情，却一直都在装糊涂，因为他不想接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