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了几天之后，来找她的人是南黎川。

倒是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

江绵绵让人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让助理端了咖啡进来。南黎川就这么端坐着，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抬头看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江绵绵抬手示意他稍微等一下，然后拿了手机打了电话，“嗯，是我，陶家那老爷子和老太太按照正规途径关今天之后就放了吧……追究？嗯，看我后续心情是不是要追究。”

正事说完，对方又关心了几句之后，她才结束了通话。

放下手机，江绵绵看向南黎川，表情有些淡漠。这个表情让南黎川在听到她愿意“放过”外公外婆而产生的喜悦瞬间跌掉谷底。

以为，她多少是因为自己。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了，回去吧。”江绵绵冷漠道了一句，然后继续处理手上的事情。

上次的事，她原意是给教训，顺便吓一吓对方，但真要赶尽杀绝的话，也说不过去，陶家两老毕竟没做什么事情。

现在南黎川过来，她也只不过正好是按照本来的想法而已。

南黎川起身走出去，只是手握到门把手的时候停住了，“谢谢你，作为报答……我会把你给我的东西都还给你。”

“……随便。”

南黎川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好的坏的，都可以。知道她不可能劝他，不可能还对他好，所以哪怕骂他也行。但居然没有。

他紧紧握着门把手，似要生生捏碎了去，该走了的，却走不出去。

“为什么。”他低沉问。

“什么为什么？”她漫不经心回。

南黎川又愣住了，是啊，什么为什么？他想问什么，又想得到什么答案。

茫然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江绵绵抬头看了一眼绷紧身子的人，微微蹙眉，然后微不可闻叹口气，“放心吧，之前给你的资源或者帮助，按照那个时候的状况，你可以当做是我为了笼络你，或者是想拉拢你对付你的家人，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说还我，你也还不了了。不过我倒是挺意外的……”

等着她继续，可却发现她已经结束了话题。

然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听到自己问：“意外什么？”

女人轻轻笑了一声，“没什么，回去吧。我跟你母亲的恩怨差不多已经了了，至于其他人，你如果想保护的话，就让他们不要来惹我。你知道的，我不会客气。”

再之后，她就真的不会再说什么了。

南黎川明白，打开了门，像是逃跑一样跑出去。

江绵绵听到动静抬头，眼里显然还是有些动容。第一印象真的挺重要，南黎川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小流氓加心思阴沉的少年，可一步步走来，她发现，原本的他，比他所表现出来的要好太多。

那一头黄毛的少年，桀骜不驯的表情已经定格在了他说要站阵营的那个夏天。

也许是他成长了，也或许他的本性反而是重情，谁知道呢。

而她心里的一点小遗憾，也并不会逗留太久，陶静的事情她不会迁怒到他南黎川的身上，但她也绝对不会因为他而退步。

那么，就这样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