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莫，”公孙煜从船舱里出来，便看到面朝水面的离莫。

“你在这做什么？不进去吃饭？”

离莫没回头，叹了口气，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药谷，心中怅然若失。

公孙煜走到他身边，同样看着药谷的方向，问：“还在想十年前的事？”

离莫点头。

那晚，离恨服毒自杀后，他便火化了离恨的尸体，按照他说的，将骨灰撒在了围绕着药谷的这条河里。

之后，他找到了自己的父亲，才问清了十年前的事。

十年前，乔家在江湖上算得上是一大家族。

乔家的雇佣帮会在江湖上的名号也是响当当的，不好。因为不管什么生意他们都接，只要银子足够，他们什么都能做。因此，他们惹了不少血债，更被称为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雇佣帮会。

是以，乔家雇佣帮会的名声虽不好，但找他们做生意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一次，乔家家主，也就是离恨的父亲——乔山海接了一个神秘人的生意，绑架了江湖上一大善人的妻儿，并侮辱了她们，将其抛尸荒野。

大善人受不了打击，得了失心疯，被人送到药谷救治，只是病刚好，一出谷就被乔家的人抓住，狠狠折磨致死。

那善人在江湖上的名声很响，有很多为他打抱不平的人前去找乔家为他讨个公道。

只是，乔山海不认此事，也不承认那些人是他乔家的人。

这一态度让江湖上的人对乔家更加恨之入骨，乔家也迅速衰败下去。

不知是哪天，可能是乔家内部的人，也可能是江湖上所谓的正人君子，在乔家的饭菜里投了慢性毒药，不偏不倚，吃下毒药的刚好乔家有血缘关系的那几十人。

毒发后，乔家人求遍名医无数，不出意外的全被拒绝，包括药谷在内。

一向以病人为重的药谷第一次拒绝了病人的求救，三十七人，只给了一颗解药。还是看在那毒药是药谷的人制成的份上，几位长老才决定给的。

拿到解药的乔家人从此消失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有人说去了北夷，也有人说去了南疆，总之，大家都拍手称快，江湖上的一大毒瘤终于被铲除了。

所以找不到仇人的离恨才会把目标转到药谷身上，把仇恨加到药谷的人身上，才会做出错事。

“公孙，你说，十年前那个神秘人，是不是故意的？”

离莫突然问道，公孙煜摇头，道：“也许是吧，乔家的仇人太多，说不定是他们一起演的一出戏，就是为了除掉乔家呢？”

离莫不语，也不是没这种可能，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真正下起手来，比那些邪教的手段还要狠。

低头看着水里，离莫觉得自己像看到了离恨的倒影，抬头时又什么都没有。

他不禁又想起了记恨临走时说的话。

“我死后，你将我的尸体火化，撒到药谷边的河中，我想跟着这水，去你去过的地方看看，随着你的脚步，到这陆地上的每个角落，看着你。”

“阿莫，对不起，还有，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