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吗?这个认为是他儿子的人其实不是他的儿子。
官远尧就这样站在床边,久久不敢靠过去,虽然他心里很想走过去执起他的手,给他支持,要他醒过来。
但是自己不是他的儿子啊,自己有什么资格呢?
他心里的想法让他无法往前迈出去一步。
邓幼蓝看着官远尧就一直站在原地,没有移开半步,很是疑惑。
她把脸贴在玻璃窗上,想看清楚官远尧现在的表情,但是官远尧背对着窗,所以她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无法猜得到他现在的心情。
她寻思着,从官德尔在动手术时官远尧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对父亲很紧张,按理说他现在一定很激动地守在床边才是,可是为什么现在官远尧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并没有要亲近官德尔的意思。
看着官远尧那坚硬的背影,邓幼蓝觉得官远尧似乎有点不似以前了。
但是到底是哪里有了改变,她也猜不出来。
她很想走进去问他到底是怎么了,但是隔离病房的门已经被官远尧在里面锁住了,她不能进去也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爸……”官远尧很艰难才叫出这一个称呼,他的喉咙哽咽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很艰难地,他终于说法自己移动脚步走到父亲的病床前,“噗通”的声跪在地上。
一直在看着病房里的情况的邓幼蓝被官远尧这个动作给吓住了,难以置信地发出“啊”的一声,接着赶紧捂住了嘴。
她不知道为什么官远尧要跪下去,但是官远尧的背影和动作给了她一种很悲伤的感觉。
尧,你到底在承受着什么?
官远尧跪在官德尔的病床前面,过了好久才开始说话,“爸,我不是你的儿子,你知道吗?”
他悲伤地看着官德尔,说出这一句他不想说的话,如果这样说了的话那就代表着他官远尧是一个没有亲人的孤儿,是一个没有身份的黑户。
他找不到生存的目标,因为没有了根。
“我现在才知道,我的血型跟你和妈的都不同。如果你知道了你会不会很后悔为我做了这么多?爸,你快点醒过来给我个答案好不好?我不知道我要怎么走下去了。我不是你的孩子,我不是你的孩子……”
性格一向乖张、桀骜不驯的官远尧终于在父亲的病床前流下了他的男儿泪。
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身世而流的还是为了他这个被满了一辈子的父亲而流的。
他就直直地跪在地上,低着头静静地抽泣着。
那个孤单落寞的悲伤背影,让邓幼蓝的鼻子泛酸,她的眼泪莫名地流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流。
这个时候凌佳怡出现在她的面前,递给她一张纸巾,也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隔离病房里那个在抽泣的男人。
她一直在猜想着聪明的他要什么时候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才说要回来注视着他,尽量让他不要那么快的就知道真相,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