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文成把茶杯放下,收起了方才那副谈笑的语气,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老鹿啊,你知道,我只有这两个女儿,其中的一个又不是在我跟前儿长大的,在这方面,咱俩是同病相怜啊,你应该能理解我。”
洛文成这番话说的真诚,不像是在谈条件,像是和多年的老朋友说掏心窝子的话。而这番话,鹿威又十分感同身受,一时间有些动容。
他脸上的怒气收了收,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洛文成又道:“我活了大半辈子,只顾着忙事业了,家庭被我弄的一团糟,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想让长歌原谅我,想让我们一家四口能够好好的,这就够了。老鹿,我相信,这一点,你也是能理解我的,对吗?”
鹿威还是什么都没说,脸上带着所剩无几的余怒,仿佛只是为了证明他的尊严,而不是为了表达他此时的真情实感。
他拿起桌上的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握着茶杯开始环顾这间包间的环境。一别数年,他们两个已经很久没回到这里相聚了。可是这里居然没什么变化,还是当年的样子。
洛文成又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今天之内,你们公司的股价就会恢复正常,但同时,你不要再对我的两个孩子下手。你有什么气,冲着我来就好,不要伤害长歌和安安,她们是无辜的,”
说到这里,洛文成又无奈的笑了笑:“我知道,轻尘那件事,不管我怎么说,你都听不进去,所以我只说一句话,安安没有错。如果你心里放不下,别找安安或者其他人的麻烦,找我,”
他拍了拍胸口,笑的苦涩:“如果非要有人给轻尘偿命的话,你找我,我来替他偿命……”
洛文成的话还没说完,鹿威的眼眶就红了。
鹿轻尘的死,他的确放不下。可是,他和洛文成二十多年的哥们情谊,也不是说放就能放的。一直以来,他又何尝不是在挣扎的痛苦中度过?
他把杯子里的茶水一口喝干,根本品不出来什么茶香,只觉得入口一片苦涩。
他性子耿直,说话更直,即便心软了,嘴上也不会饶人。
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鹿威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起身走到了门口,换了鞋子,又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和公文包。
他打开门,没有马上离开,却也没有回头,说道:“我答应你。”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啪”的一声关上了包间的门。
洛文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轻松的笑意,又有些感慨。他如释重负一般换了个坐姿。拿起桌上的茶壶又添了水,继续煮茶。
……
鹿逸寒打老爸的电话没有打通,一整天都是心不在焉的,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周围的朋友同学们都在为洛长歌道贺,关系远一些的,虽然是围观状态,也都在暗暗艳羡着她。一时间,洛长歌的风评又好了起来,并且看上去比那些“黑料”出现之前还要好。
他上完课之后,利用没课的时间去了高襄的工作室去处理一些事情,回到郊区住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