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反叫沉央有些受宠若惊,她抬头惘惘看了眼太后,被红玉扶着坐在座次的八宝椅上。
太后脸上挂着和润的笑,没了先前对她的那份不待见和严厉,这么一笑,看起来就是个慈祥的老太太,沉央看的心里一暖,也笑开了,“多谢太后赐座。”
“本就该你坐着的,在哀家面前,不必拘礼。”扭头又吩咐红玉,“把给王妃炖的益气汤端来……你来之前就晾着了,这会儿喝正好,不烫口。”
沉央又忙着起身道谢,太后嗔她,“安生坐着,咱们婆媳之间,没那么多规矩。”
婆媳?几时成了婆媳了?不是不待见她吗?早还嚷嚷着让冯夜白休了她呢,这会儿就婆媳之间连礼都不拘了,这就是母凭子贵吗?因着她肚里的孩子,对她都宽容多了。
沉央听她的沉下屁股坐着,接过那碗汤一闻,大皱其眉,也不知道里头究竟下了什么样的料,不过总不会是害人的,怕是把所有补药都一气儿乱炖了个够吧?
她闻着都够呛,再让她喝,她有些喝不下去。
太后在一边儿劝她,“喝吧,哀家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对你好,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好,你们娘儿俩好了,哀家才好。”
太后一番好意,对她态度又有所缓和,沉央不忍拂了太后的面子,屏住呼吸,一气儿闷了下去。
入口滋味儿可想而知,她压着胸口,一阵一阵的犯恶心,手边有茶,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礼仪了,掀开盖子就往肚里灌,一杯茶喝完,好歹是压下去了些。
太后对她的反应不大满意,蹙眉道,“这些都是太医院转攻女科的太医宋邱智开的方子,大补,你如今怀了身子,以后这种补药需得天天服用,你把身子养好了,我孙儿才能长的健壮。”
沉央心里才升起的一点儿温暖瞬间熄灭了,太后对她是个什么态度她还不清楚吗?平白无故对她这么好,不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难不成是转性了?
她失望的低下头去,反正以后不在她眼皮子底下,喝不喝的她也不知道,单是冯夜白让她喝的那些药就够她受的了,再来一碗,她怕是没命活到生孩子那天了。
太后能洞穿人心似的,在她暗自庆幸的时候,抚弄着手上的护甲,又给她来了当头一棒,“一会儿叫人回去给你收拾几件衣裳过来,你怀着身子的这几个月就跟哀家住在宫里吧,女人头一胎都不易,尤其你身子骨又弱,宫里有太医,随传随到,也方便些,再者,你夫君忙,回去了还要为你操心,长此以往吃不消,你留在哀家身边,有哀家照拂着,比在王府的时候要叫人省心的多。”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怕有冯夜白在,她难见孙子一面,所以趁早下手,赶在孙子落地之前先预定着,免得到时候想见孙子一面还得过儿子那一关,儿子跟她不对付,自然要叫她不痛快,见一面肯定比登天还难,所以才想出来这么个法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