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收回了手,柳絮以为燕北也和柳毛一样,嫌弃这个小家伙脏了,一脸不高兴道:“它这么小,怎么管得了自己的吃喝拉撒睡,都嫌弃它?我自己来嘴对嘴的喂,不用你们管......”
燕北臭着一张脸脸:“我来喂......”
“你喂?”柳絮十二分的怀疑,因为二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久了,岂会不知这个燕北,和阿黄一样,有些洁癖,甚至更甚之。
燕北将本来揪着耳朵的兔子,重新轻放在手心儿里,尽量吐出一句温润如玉的话语来,尽量挤出一个春光明媚的笑容来道:“是你说的,小兔兔这么‘可爱’,自然我来喂,你有时候太毛愣了。”
听着“可爱”两字,像是从喉咙里生生挤出来一样,让柳絮更加的不放心。
为了表明自己喂兔子决心的强大,燕北拿起碗来,喝了满满一大口的羊奶含在口中,嘴巴一点儿一点儿的凑近小兔子,越来越近......
眼看着就要亲上了,燕北的脑袋迅速撤了回去,因为撤得过急了,嘴里的羊奶一咕噜滑进了喉咙里,一下子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柳絮揶揄的笑道:“就说你是死鸭子嘴硬吧,还是我来吧......”
燕北将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从怀中掏出帕子里,颇为嫌弃的罩在兔子的脸上,一顿胡乱的擦,特别是嘴巴,更是擦了好几个来回,嘴里忿忿解释道:“这个赵二刚,嘴巴一定很臭,他亲过的兔子,也不能香到哪里去!”
柳絮眨着眨眼睛,看了看无故躺枪却无法解释的小兔子,又看了看浑身都在扭捏的燕北,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个燕北,不会是因为赵二刚用嘴喂过兔子,所以才反对自己来喂吧?他不会是怕,自己与赵二刚“曲线接吻”?
柳絮心中暗自好笑,将手心儿里的一只苇管暗暗又收了起来,一脸揶揄的看着燕北和小兔子之争。
燕北再次喝了一大口羊奶,脑袋再再次伸向小兔子,临近时又退缩了回来,毫无意外,羊奶再再次滑进了喉咙,咽进了肚子。
柳絮哭笑不得道:“你又怎么了?”
燕北哭丧着脸道:“它是公兔子,攻击性一定很强,你看它,分明眼睛里对我充满敌意,还是、还是将它的眼睛蒙着些才好......”
燕北用帕子干脆将兔子的眼睛给蒙上了。
如此可爱的软糯的小兔子,被燕北形容得跟大灰狼一样,呃,还是一只公的大灰狼。
燕北再再次喝了一大口羊奶,柳絮猛然瞟见见了底的碗,急切道:“别再喝了......”
声音如此之大,吓得燕北一下子咽尽了最后一口羊奶,呆愣的看着柳絮。
柳絮沮丧着脸看着燕北嘴角上残余的羊奶,好不气恼道:“你看你,把羊奶都喝干了,小兔子喝什么?”
燕北后知后觉的看着碗底,一脸赦色的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喝的,更不是不想喂......可是没了羊奶,不如、不如烤乳兔吧......”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燕北的敌意,本来没精打彩的小兔子登时来了精神,一下子窜到了炕上,瑟缩在进了堆在炕稍的被角。
柳絮连扯了两下都没有扯出来,撅起嘴巴娇嗔道:“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它若少了一根毛,我便扯下你身上一根毛; 它若挨饿,你便吃不饱饭......”
似要回应柳絮的话一般,喝饱了羊奶的燕北打了一个饱嗝,显然,“吃不饱饭”的惩罚是用不上了。
燕北忙用手挡住了嘴巴,讪然解释道:“这是意外,意外......”
柳絮眼色一眯,随即一个虎扑,将燕北扑倒在炕上,上手就开始扒燕北的衣裳,只一会儿,就悍然的将燕北的外衣给扒掉了,扔在了炕角,再看燕北,脸色己经红得不能再狼狈了,用双手抵在胸口之前,瑟缩的堪比刚刚的小白兔。
燕北心中不由忐忑着,这、这也太心急了吧,而、而且,这晴天白日的,不、不太好吧?
自己,是“从”了呢?还是“从”了呢?甚至脑海中浮现出了“从了”之后的突发事件。
如,被刘氏撞见了如何?
自然是娶!
如,被柳毛撞见了如何?
自然是逃!!
如,被柳芽撞见了如何?
自然是躲!!!
如,被赵二刚、李文生等撞见了如何?
嘿嘿嘿 ,自然是“从”的更欢腾些,让他们这些个豺狼从今后都离他的媳妇儿远点儿!!!
燕北在脑中不断的意念着,一阵巨烈疼痛传来,燕北“啊”的一声惨叫,捂着腋窝,看着骑在自己腰身之上的柳絮,一脸委屈道:“絮儿,你,你怎么下手这样狠啊......”
柳絮摇头晃脑道:“说惩罚就要惩罚,我在炕上捡了三根兔子毛,你自然要被惩罚三根,还差两根......”
燕北一脸门的黑线飘过,苦呵着脸看着柳絮,柳絮却不为所动,下手那叫一个快、准、狠,直接又拨了两根,还颇为傲娇道:“谁叫你自己吃饱了,饿着我的小白兔,这就是惩罚,看你以后再敢不敢了......”
燕北的眉眼邪魅的一挑道:“惩罚完了?”
看着燕北渐深的眼色,柳絮心中警铃大作,坐直了身子想要站起来。
只是正坐在某人的腰身之上,某人岂会轻易 的放过他,直接一个反转,就被反转压在了身下,嘶哑着声音,附在耳边道:“絮儿,谁说我吃饱了,我饿得很呢!”
男子随手扯起叠在炕角的被子,一扬手,二人瞬间同时被包裹在了被窝里,迅速陷进了黑暗之中。
柳絮顿时窒息得喘不过气来,手脚不听使唤,脑子打了结,只觉得一只大手,如一条蛇般伸进了自己的衣裳里,调皮的上下游走,最后伸到了腋窝下,似猫爪般挠着,害得她浑身都跟着痒痒起来。
柳絮的脸瞬间殷成了红色,急喘着,声如蚊鸣道:“我、我、我没有,你、你报复不了、我......”
“哦......”燕北的眼色渐深,大手从腋下划了出来,改到胸前,改挠为握,声音低沉道:“你是先惹我的,怎么着也得被 惩罚了再放过......”
平时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柳絮,顿时打了蔫,双手奋力要扯开男子的大手,却被燕北一挽,双手被塞在了自己身下,嘴巴对着柳絮耳盼道:“以后,还敢不敢惩罚我了......”
柳絮如同刚刚那只小白兔一般,小小的脑袋弱弱的缩在男子颈间,低声道:“是我错了,你别惩罚我了,我、我怕,你、你快放开我,一、一会儿娘她们都要回来了,让她看见......”
燕北轻声笑道:“看见了刚好娶你啊......”
二人正在被窝里打着商量,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大姐,阿黄,你们在玩捉迷藏吗?”
燕北倒抽了一口气,柳絮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回来的,不是刘氏,而是刚刚离开的柳毛。
燕北与柳絮半天没动弹,眼看着柳毛的声音越来越近,大有伸手掀被子的可能,柳絮忙拢了拢身上凌乱的衣裳,如蚕蛹般一点儿一点儿的从被窝里慢慢的“挤”出身体来,随即拢住了被 口,自己则坐在炕沿,挡住了柳毛的视线,讪笑道:“柳毛,你咋回来了?”
柳毛狐疑道:“大姐,天还没黑,你咋睡觉觉了?”
柳絮结巴着答道:“有、有点儿冷......”
柳毛捡起被扔在炕边儿燕北的上衣,又瞟了瞟炕上仍旧很鼓的阿黄的被子,恍然道:“原来阿黄也冷,也在被窝里,你们两个一起睡觉觉吗?”
柳絮脸色更加狼狈了,竟不知如何来回答柳毛的“一起睡觉觉”的问题。
说不是,可阿黄还光着上身呢;自己的衣裳又是狼狈不堪的;
说是,可二人除了互相“惩罚”,某人大手不老实的撩拨之外,倒是没有再越雷池。
柳毛见姐姐结巴了,难得被吊起了兴致,伸手去掀被窝,柳絮大叫不好,伸手一下子拦住的柳毛,说死也不让柳毛掀被 子。
柳毛的好奇心被激起来了,越是不让,眼睛越是不离被窝,仿佛里面有宝藏一般。
姐弟二人正僵持着,一只大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手心儿托着那只瑟瑟发抖的小公兔子。
随即燕北的脑袋也探了出来,一脸无害的对柳毛道:“毛毛,小兔兔冷了,我帮它暖和暖和......”
柳毛先是看了看手上拎着的衣裳,又看了看被窝里不着衣裳的燕北,最后颇为省事的点了点头道:“娘说刚出生的小动物都怕冷,还是阿黄办法多,这样,小兔子就再也不怕冷了......”
燕北和柳絮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只是心还没落到底,柳毛已经拿起那只一直被当作空气冷落一边的小母兔子,连同那只小公兔,一起塞进了燕北的被窝,坚定的点头道:“一只兔子是暖,两只兔子也是暖,你就辛苦辛苦,一起帮着暖暖吧......”
燕北一脑门的黑线,两只小兔子再次瑟瑟发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