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空就那样站在角落，任自己暴露贺老爷子的打量之下，只听到个中气十足的一声暴喝，“孽子，跪下。”

周琛有些诧异，怎么在新世纪还有跪下这么惩罚，正想出口争辩，却见贺长空出手虚拦了一下，挡住了他未出口的话。贺长空则是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

贺老爷子一言不发，手里的拐杖毫不留情的朝着贺长空打去，一下一下的就像雨滴落下来，节奏越来越快，直到贺长空的白色西服染出血色才罢休。

“你可知错？”

“不知。”贺长空一个将近六十岁的人身体还是熬不住，发出了嘤咛的声音，“我不知道贺长宁这样的人还有什么维护的必要，我更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儿子就有不同的对待。”

从小时候到现在，贺家的两个儿子受到的待遇就天差地别，贺长宁是天，贺长空就是地，贺老爷子也极度偏袒贺长宁。

听完贺长空的话，贺老爷子紧绷着的心也松了一下，苍老年迈的手也有些颤抖，“这都是我欠他们娘俩的啊。”

贺长宁本来是他和妻子生下的孩子，但是因为当年动乱，所以贺长宁在娘胎中就营养不足，他的原配妻子更是为了保护贺长宁，死的凄惨。

这也变成了贺老爷子的一块心病，所以等后来日子好了的时候，加倍对贺长宁好，结果却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贺宇峰也同他父亲一样，养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做的那些事，其实贺老爷子都差不多知道，但是还是不忍心把他们送到监狱，接受法律的制裁啊。

如今，也算是解脱了，力不从心的坐在沙发上，“罢了，造下的孽迟早都是要还的，可是我贺家的根，就这样断了啊。”

饱经风霜的老人此刻显得无比脆弱，贺长空跪在他跟前，“我当年在生死未卜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孩子，现在……他已经二十二岁了，他被他母亲养得很好，只是……不愿意认我罢了。”

贺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不再言语，伸出颤巍巍的手，“老魏，带我上楼吧。”那佝偻的背影看的竟让人一阵心酸。

当年事毁了多少家庭，今朝大仇得报又伤了一人。

在秘密审判法庭上，贺宇峰一双眼睛锋利的看向看台上的周琛，只见他一身黑衣，庄重肃穆，在法官宣判两人皆是无期徒刑的时候，周琛对着他勾了一下嘴角，却是引起了贺宇峰的不满。

“周琛，你这个孬种，让那么多人为你出生入死，最后他们都死了，就你还活着，不觉得丢人吗？说我玩阴的，还不是因为你当初单挑赢了我，最后还蔑视的看着我。”

“开玩笑，小爷我长这么大还没被谁赢过呢。不搞你搞谁？”

“你就是个孬种，在西藏那么多人都是你害死的，都是因为你，他们才会死。不用挣扎了，你永远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没有你的话，他们都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