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琛的精神正处于极度崩溃的边缘。

血、尸体；绿、梦想。

不停地在他脑海中翻转，他嘶哑着喉咙问：“贺宇峰呢？”

在场的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即便赵瀚和郝亚琦知道，贺宇峰已经被他父亲接走了。这个答案，怎么能让周琛知道？

光是看着他现在这副模样，就触目惊心。

“小琛，你冷静一点。”郝亚琦循循善诱，浑厚的声音传来，“现在你需要做的是养好自己的身体，才能为别人伸张正义。如果你自己自残，连现实都面对不了，那又如何让他人安心？又怎么能够让那些受到伤害的人相信你能为他们讨回公道呢？”

身边的场景来回转换，耳边想起了自己的手机铃声。

“确认过眼神，

我遇上对的人,

你挥剑转身，

而鲜血如红唇……”

这是自那天和唐姑娘告白后就换了的，专属于唐姑娘一个人的铃声。

腊月的天透着寒意，灰色的水泥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凝固在一起，呈现出妖艳的红色。周琛拿出手机，想要开口说话，“陈……陈铭。”

一开口，声音嘶哑中带着沧桑，就像是声带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一样，显得刺耳。

周琛将手机递给陈铭，“接，就说我有事出去了。”

陈铭愣怔的点点头，一双眼睛担忧的打量着他，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筱筱，你……你找老大什么事？”

“呃，陈铭？”

“对，是我。”

“周琛呢？”

“老大……老大有事出去了，手机忘带了。”这个谎撒的很拙劣，只要稍微熟悉陈铭的人就能听出来，他声音中带着颤抖，甚至连腿肚子在周琛的眼神攻势下都有些打颤。

“唔，好吧。”唐姑娘话语之间有些失落，只能退而求其次，“那等他回来，告诉他记得给我回个电话。”

“好的，再见。”

“拜~”

陈铭说话之间太具有仪式感，惹得唐姑娘还有些怀疑，只是眼前的东西让她没有心思去想。她在逛街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独特的东西，是一个蓝色的领结，样式极为别致，所以想打电话旁敲侧击的问一下，周琛喜不喜欢这类的小物件，结果还是陈铭接的。

直到挂断了电话，唐姑娘才敲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真是傻，刚刚应该问陈铭的，他一定知道。

哎，现在真是求救无门了。

在柜台前纠结了半天，唐姑娘还是买了下来。

而另一边的周琛舔干净了嘴巴上的血迹，看着地上那引人注目的血迹，皱了皱眉，“陈铭，帮忙清理一下。”

说完之后就从呆愣的陈铭手上拿回了手机，情绪转换的猝不及防，刚刚那个挣扎的周琛已经不见踪影，再一次被冷漠取代。

郝亚琦看着周琛潇洒利落的背影，染上了一丝孤寂和落寞，心里难受的紧。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因为这件事变成这副模样。

他到底该不该将二十年前的旧事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