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若是纳了人进来,定会厌倦于他,他也能早日回到寺中,宗千行告诉自己,却不知道为何,连念经都不愿了。
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萧千然那里,想听到她的声音,想知道她对于广纳后宫的看法……
但一个上午下来,萧千然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午膳时分,萧千然与宗千行并桌而坐,坐在桌前后,宗千行才想起昨日多自己的处罚。
但当着萧千然的面,他怎么也不能再回到蒲团上打坐。
萧千然给宗千行夹了一筷子素菜,然后默默地用膳。
一日下来,萧千然都没有和宗千行说一句话。
夜凉如水,栖凤宫的寝殿内,只剩下了萧千然和宗千行。
她突然开口道:“世人都说皇帝好,又有谁知道皇帝的烦恼。”
“从小生在帝王家,看似锦衣玉食,可谁知道我……我…”萧千然突然不说了,她的眼泪在眼眶内打转,落在了地上,瞬间绽放。
等着萧千然往下说的宗千行,在萧千然突然打住的时候,睁开了双眼,却发现她……哭了。
宗千行突然有些心疼,她的传奇经历,听起来就觉得让人热血沸腾,又有谁知道她心里的苦。
萧千然慌忙擦了一下眼泪,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那样,脱衣就寝。
不知为何,宗千行鬼使神差的站了起来,他走到了床头,看着萧千然的容颜。
萧千然好像是听见她过来了一般,猛地张开了双眼,坐起身来,突然将他抱住,嘤嘤嘤的放声哭了起来。
想到前些时日嚣张无比的女皇,与现在在他怀中哭泣的女子。
她是帝王,为了江山社稷,她不能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婚姻不能自主,她必须像一个男人一样的广纳后宫,与无数的男子发生关系,宗千行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她。
一想到前些日子媚眼如丝挑*逗他的女子,将会和其他男人……
他的心就如焚烧一样的煎熬。
很久之后,萧千然止住了哭声。
她看着宗千行的容颜,用手一遍一遍的描绘着,突然说道:“理智上,我应该放你回去,可我舍得不啊。”
“你相信命中注定么。”萧千然扯了一下唇角,苦笑一声,“你应该是不信的,你是僧。”
“可我相信,在见到你的一瞬间,我就有一种感觉,仿佛是前世相识一般,就是你,我踏遍千山万水等的那个人。”
萧千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突然笑了:“我这一辈子啊,不管是什么时候,理智一直占据上风,做的每一件事都像是实现计划好的一般,不允许有丝毫错误。”
“今生最疯狂的事情,大概就是把你抢回来了。”
她突然笑出了声,摆了摆手,道:“不对,在普通人眼中,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疯狂的。”
“从怀抱幼弟登基开始,拒降女桢,游说万千战死沙场军士的妻子,带领她们穿上了一身甲胄,是为国杀敌,也是为夫报仇……
征战十余载,最后啊……
我要这江山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