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见这位活阎王即便性格恶劣要求刁钻，也仍是足够炙手可热了。

但叶笙歌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突然有点后悔，顺便心疼自己的千两白银——这个人，真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浑身都写满了“我很不靠谱。”

而感受着叶笙歌审视的视线，方青睿轻易便捕捉到了她眼中若有似无的怀疑与失望情绪，虽然略微不悦，对她的兴趣却莫名越发浓厚起来。

“这个……苏歌？”方青睿支着下巴，神游般想道：“挺有意思。”

待到叶笙歌走近，他从头到脚打量着叶笙歌，却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看着叶笙歌的眼神也不禁越发轻蔑。

“我看姑娘全身上下都正常的很，面色红润而吐息均匀，非常健康，不知这位苏小姐身上到底有什么病，非得需要方某为您治疗？”

叶笙歌看方青睿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些。

她唇角扯起一个微妙的笑容：“别人为我医不了的，当然是心病。”

方青睿一张俊俏的脸庞之上，厌恶之情已经难以遮掩，看着叶笙歌，他几乎要为自己刚刚为她产生的兴趣而懊悔了。

他退后几步，看着笑容未变的叶笙歌，不知为何，竟然从她的眼眸之中看出了一丝戏谑意味，他权当这是自己的错觉。

“恕我直言，若是心病，不仅方某无能为力，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小姐没救了，还是回去收拾下后事，等死吧。”

看着方青睿兴致缺缺的拂袖而去，叶笙歌反而长舒一口气，看着面前第一神医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些。

交谈几句，叶笙歌便能得知，虽然看来这方青睿不靠谱得很，却的的确确是有两把刷子的。

看着方青睿带着些微恼怒的背影，她微微提高了声线，一字一句的说道：

“阳虚自汗，必恶寒；火热自汗，必躁热；伤湿自汗，困倦身重，天阴转甚，声如瓮出；伤风自汗，头疼身热，咳嗽烦闷，鼻塞流涕……”

叶笙歌滔滔不绝，往前走近一步，她引用的这一段，来自《证治汇补》，讲的便是心虚自汗。

虽然她浑身没有半毛钱心虚自汗的迹象，但是反正她本来也不是要来治病的嘛，只要这段说辞能够吸引方青睿的注意力，那就足够了。

方青睿听着叶笙歌简明扼要又一针见血的阐述着病症，虽然十分摸不着头脑，仍是听得入了神。

“心虚自汗，怔忡恍惚；肝热自汗，口苦多眠；肾虚自汗，潮热咳嗽；脾虚自汗，倦怠少食……这病我也不用您诊断，因为我自己清楚得很，只是想知道，您觉得我这病，应该如何医治呢？”

叶笙歌说完，朝着方青睿眨眨眼睛。

方青睿哑口无言，也不怎么想要离开了，他转过身来，快步走到叶笙歌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只到他肩膀高度的青涩少女。

“说罢，这位同行，如此煞费苦心打扮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总归不是该跟我阐述一下这令人焦头烂额，难以破解的病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