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奇由此一路上都板着个阴森森的脸色，这种人挤人的感觉真让人厌恶。

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前程……

杨奇决定忍了。

好不容易捱到市集，李阳花说要去买几件喜庆的新衣裳，将来酒席上穿出来也有面子。

苏如花自然是满口答应。

自打嫁给了宋去病，生活就窘迫地不行，后来开了药材铺，不但没赚钱，连本也赔的精光，苏如花便把店铺给转手出去了。

如今两夫妻在家里种着那一亩三分地，最主要宋去病身体不好，不宜下地。

苏如花又不会种地，菜园里的菜籽撒下去，活下来的没几粒。

一家人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身上的衣裳缝缝补补，到处都是洞眼。

一家几口还吃了上顿没下顿，隔三差五就得回娘家打秋风。

要说这日子啊，是越过越清苦了。

杨奇对买衣服什么的没兴趣，也不想给丈母家掏钱买衣服，便借口说自己有事眼办，先带着苏世玉离开了。

饶是苏世玉很不情愿，也只能跟着他了。

杨奇告诉苏世玉说他要踪顾衍之。

苏世玉不解，“跟着他们做什么？”

世子家也是来逛街的，有什么好稀奇的。

杨奇却不这么以为，他摇头晃脑沉吟，“女人家就是见识浅薄，殊不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

清水镇一到集日便格外热闹，小商小贩们走街串巷，叫卖声不绝于耳。

苏迟挽着陈婆婆，两个人虽然年龄差距不小，但是同为女人，却有一个特性。

就是看到新鲜玩意儿便要新奇地研究老半天，最后还要挑一样满意的给买了。

当然，苏迟这个特点最是鲜明，毕竟她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被丈夫宠坏了的——小媳妇，和大街上天真活泼的小姑娘没啥两样了。

苏迟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小饰品，头上戴的，手上戴的，脖子上戴的……都有，花里胡哨的。

付完钱就让苦哈哈的顾衍之帮忙拎着。

买和戴虽不是一回事，但是并不能影响苏迟膨胀的采买欲望。

她正逛的尽兴，顾衍之却拉了她，说先把逛街的事放一放，他们得先去一个地方。

“去牙铺？”苏迟微微惊讶，忽而又想起一件事情，“你该不会还惦记着给我伯父镶牙的事情吧？”

顾衍之挑挑眉，“我们若是不记得这事，下次苏世玉的喜宴上你伯母可就得把这事扒出来了。”

苏迟想想也是，李阳花最喜欢在人前给人使绊子，一个不慎便要摔大跟头的。

当初顾衍之许诺的时候村里人都在旁边看着呢，如果他食言了，不单他们的脸要丢光，甚至陈婆婆以后在村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所谓流言猛于虎。

顾衍之先在陈婆婆这边打听了一下镇上有名的牙铺，这才敲定了一家打算过去看看。

陈婆婆本来也要过去的，顾衍之体贴她走路辛苦，便让她先在一家茶楼休息，到时候他们会回来找她。

*

杨奇一路尾随，最后成功捕捉到顾衍之和苏迟进牙铺的那一幕。

顿时一阵新奇，还有点窃喜地对苏世玉道，“看不出来，这世子爷还是个身体有缺陷的，竟然背着他外婆偷偷去镶牙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