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已经被张震殴打的遍体鳞伤的张扬,挨了这么一脚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只觉得眼冒金星,高挺的鼻梁骨一下子就被踢歪了,甚至内部还有一点骨裂的迹象,歪歪的鼻子里止不住地流出了鲜血,张扬感觉到自己的鼻子里有虫子在爬,由于鼻梁受损的过于严重,原本就要迸溅出来的鼻血,硬是被活生生地挤压在了鼻子里,一点一点地流了出来。
“张...张大师..你..”悲愤交加的张扬这才刚要质问张震,可是话才刚到嘴边,张扬一时之间竟然无语凝噎了起来,他整个人都惊呆了,这还是自己平日里所接触、相处的那个好兄弟张震么,在自己的身边,原来一直都隐藏着这么一号人物,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地干着许许多多的、不可计数的龌龊勾当。
“怎么样?这第一个游戏,还觉得好玩么?”张震掷地有声地对张扬说道。“不,这都是梦境,都是梦境,我知道的张震,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张扬连连摇头,不断地跟自己强调着,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是因为自己平日里对张震的误解,以及对神秘的张震的一种误解,所导致的幻想。“我在梦里,我在梦里。”张扬颤颤巍巍地对自己说道。
张震慢慢地走到了张扬的身边,他温柔地抚摸着张扬的脸颊,还用手捋了捋张扬的头发,“我好像不应该对你这么残忍的,我的好朋友,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不应该把你打到此时此刻的这番田地,我都不应该让你吃尽这么多的苦头。俗话说得好,有什么事情,只要通过协商,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么?”
正当张扬的眼神微微地斜着看了张震一眼的时候,张震抓着张扬的头发,残暴至极地往地板上不断地撞击起来,“咚咚咚”的声音,就像是火星撞地球一般,每一下无不是威力巨大。“你现在终于承认了,嗯哼?你终于承认,在你的眼里,对我始终都饱含着误解,你自始至终,都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没有相信过你的最好的朋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你会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每当我濒临绝境,你总是在我的身后,毫无保留地为我付出,帮助着我,一次又一次。可是每当你站在我的身后的时候,我总是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担忧,我的后背,总会泛起一阵又一阵的寒意,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张扬的额头上又新添乐几个开裂的大伤口,气急败坏的张震一次又一次疯狂地肉躏着张扬,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你还记得,我一开始跟你说过什么吗?”气力尽失的张扬缓缓地摇了摇头,此时的张扬,动动脑袋都已经成了问题,更别说让他开口说话了,在梦境之中,张扬都不愿意接受张震是黑衣人的幻觉,他强迫着自己,在梦境之中,步入新一轮的梦境。
“很多事情,都不是如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的,平日里跟你称兄道弟的,就是你的朋友?平日里对你说着我爱你的,为了你贡献出她的身体的,就是真正值得你去爱的人?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有着那个不为人知的阴暗面,而我们所应该做的,就是把这个阴暗面一次又一次地放大,无限地放大,这样,才能真正地根除黑暗。”
张震话音刚落,便倏然间把手一松,让张扬的脑袋撞到了地面上,“放心,我暂时是不会让你死掉的,甚至是昏厥,我都不会让你得逞。我要折磨你,我要让你得到你应得的惩罚,对你来说,惩罚你,就是我,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在不断地恩赐你。”张扬倒在血泊之中,他勉强地睁着还算完好的左眼,看着张震的背影。
张震杵在张扬面前,呆呆地滞留了很久,还一直没有发话,也没有向张扬发起新一轮的虐打。张震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安静起来,只见他摘下了沾满了鲜血的一双手套,随后从黑色皮大衣的衣兜里,拿出来了一小罐洗手液,有条不紊、仔仔细细地给自己洗了洗手。迫切想要知道张震下一步想要做些什么的张扬,不得不再次用起了激将法:
“怎么?你怎么一动不动了,张大师在那里作妖呢?没想到,你打起人来,还真有那么两下子,可是,刚刚还那么有荷尔蒙气息呢,怎么摘个手套,都要这么磨磨唧唧的,难不成,我一直都没有猜错,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娘炮?基佬?”
可是令张扬没有想到的是,张震竟然不为所动,他还是背对着张扬,只见他慢慢的把双手抬了起来,好像是在揭面膜似的,费劲地在揭开着一些什么,张扬怔怔地望着张震的背影,一时之间整个人被惊得目瞪口呆的,他就这么看着张震一点点地揭开一层薄薄的东西,感觉就像是人皮一般的东西。
估摸着过了好长一阵子,张震这才算是把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接了下来,他把面具拎在自己的手上,张扬看傻了,般若面具的背后藏着的是张震,就已经着实让张扬受到了严重的惊吓,更别说现在,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张震?他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你所看到的东西,不一定都是真的。”张震所说的这句话一直在张扬的耳畔一次又一次地回响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任凭白薇薇怎么躺,横着躺还是竖着躺,她都始终难以进入梦乡。明明整个人已经到了一种非常困的状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变成了碎片化的记忆,盘根错节,根本就不能有体系地回忆起来,就像是一条支离破碎的时间轴一般,“张扬和别的女生也发生过关系,舒瑜,他跟舒瑜发生过关系。”
白薇薇肯定地对自己说道,她懒洋洋地坐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她只觉得她的那一整条小蛮腰都异常的酸痛,这种酸痛感,跟张扬之前和自己发生关系的时候,有的一拼。可是任凭白薇薇怎么回忆,她都始终无法回忆起,昨晚那个跟她在家里遍地激战的男人,究竟是长着一副什么模样,隐隐约约地,只记得和张扬是同一副面孔。
白薇薇像一只落单的小白兔,全身都紧紧地蜷缩了起来,她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这才慢慢地发现,自己是处在一种衣衫不整的状态,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非常的狼狈。白薇薇忽然想起来了今天一大清早的时候,白烨学长还拿着早餐来到了自己家,想到自己竟然让白烨学长看到自己这样的一副面孔,白薇薇的脸倏地一下就红了起来。
此时此刻,白烨迫切地想要把昨晚白薇薇所居住的楼层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可是自己只是一个法医,并不是警察,没有权利私自调看居民楼的监控录像。白烨无奈地翻起了手机通讯录来,偶然地看到了一个备注——“警察总局,端木阎警官”。“对呀,我还可以找端木阎,说不定他可以帮得上,多一个帮手,总归不是坏事。”
“滴滴..滴滴..”警察总局里,端木阎正在焦头烂额地处理一单刑事案件,是一起严重的校园强奸杀人案犯罪嫌疑人才刚刚缉拿归案,端木阎正在审讯室里跟犯人打着心理战,根本无暇去顾及正在自己办公桌子上嗡嗡作响的手机。白烨就这么连着打了好几个,见端木阎始终都没接电话,失望地杵在白薇薇家楼下,摸了摸脑袋,琢磨着更好的办法。
白薇薇洗漱了一番之后,只觉得心里莫名的难受起来,原来在自己因为意外而消失的那段日子里,张扬背叛了自己,背叛的那么彻底,而且还是酒后乱性,竟然是跟舒瑜发生关系。一时之间,白薇薇根本就无法从这个牛角尖里解脱出来,她不断地纠结着,难道,她和张扬之间的恋情,真的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不可摧,其实,很容易地就可能被一击即破呢?张扬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有多真?又掺杂着其他多少的水分呢?
梦境之中,张震缓缓地转过身来,张扬屏住了呼吸,他害怕,他恐慌,自己平日里原来一直在跟一个假人打交道。张震一直用心理诊所主任的身份,甚至用这幅面孔来隐藏住自己最真实的身份,隐藏住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这个神秘的男人,背后所隐藏的,究竟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就在张震转过身来的那一刻,一道闪电在一片漆黑之中瞬间炸裂,一道道刺眼的白光,闪的张扬原本就已经愈发模糊的视线更加的混沌。就在张扬的视线慢慢恢复了正常之后,张扬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是一个用水泥浇灌而成的塑像一般,一动不动地,嘴巴也微微张开,整颗心脏在顷刻之间,就被灌满了冷铅。
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摘下了人皮面具的男人,竟然跟自己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就像是在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一般,相似的令张扬只觉得瞠目结舌起来。“你,你..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