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当时也是控制不住自己嘛。”梅娟故作可怜,轻声细语地说道。
张运麟见到自己妻子诚恳认错,心里那抹不悦感顿时彻彻底底地消失不见了。
“今天冷艳之所以帮忙,其实也不全是因为我和她是老同学的关系。”张运麟凝眸,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人的清秀如芙蓉般的面容。
梅娟疑惑,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冷艳帮忙他们家这档子事,真正目的是什么?
她就是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商业之人的心思,所以纵使她在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张运麟的视线对着远方,连梅娟和他说话,他都似乎听不到一般,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坐在车上的梅娟一连说了好几句话,竟也没有得到张运麟的反应,这让原本心情就不是很舒爽的她,渐渐地堆积气一层层的怒火。
也不知道她老公是被冷艳那女的迷住了,还是怎么样,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说话了呢?
他,到底在想什么事情?到底在想谁?
一股怒火,一直憋着没有发泄。
等回到张家的时候,梅娟就彻底爆发了出来。只是,她发飙的对象不是张运麟,而是张妮君。
张家。
“妮君,你这孩子,死到哪里去了?快点出来,帮我熬汤。”一进门,梅娟就大呼小叫,整个人就跟个火桶似的,那些黑气不住地往外面冒。
张妮君在二楼上,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敛眉,嗤笑。
张妮君从楼上走了下来,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梅娟,那无底的眼神带着丝丝不屑。她就站在哪里,用着一副高姿态来俯视下面的梅娟。
梅娟咬牙,“还不下来,赶紧给我干活去。把你辛辛苦苦养那么大,什么事情都不懂做,那怎么行?”
张妮君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了下来,每一步,都很沉重。
直到走到梅娟前面,她才开口说话,“厨房有阿姨负责,你可以让她熬汤,我现在没有空。”
难得的,张妮君反抗了,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那副我早就受够了你的表情,让梅娟沉了脸。
怒气四射,需要找个发泄口。
“啪啪。”
巴掌的声音,响彻整个天空。
“你这毛还没有长齐呢,你就敢对你的母亲我这么说话?你的礼节,学到哪里去了?我生你,养你这么大,我让你做件事情,你就那么心不甘情不愿吗?”气急败坏的语气,让张妮君笑了。
“我哥也是你孩子,你可以让他帮你熬汤的。”这个时候倒是想起她也是孩子了?那些年里对她那些不平等的待遇怎么现在没有说出来?
如果可以,她宁愿当初她母亲就没有生下过她。那种得不到父母亲关爱的心情,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哥受到各种溺爱的心情,折磨得她日夜不能寐。
她是人,她的心也会痛。
她一次次地说服自己她的父母亲也是爱她的,可是他们一次次地让她失望了,她一次次地原谅他们,可是,这次她爆发了。她再也不想忍受这样的折磨,再也不想忍辱负重。
转身,就要离开,梅娟却大喊大叫了起来。
“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当初要是知道你那么没有孝心,我就掐死你了。”
心,刹那间,支离破碎……四分五裂。
张妮君眼眶储满泪水,下一秒,就夺眶而出。捂嘴,她猛地冲出张家。
身后,还时不时传来梅娟歇斯底里的骂声。
“白生了。”
“白养了。”
梅娟气得脸色发红,那双好看的眼睛,喷发着摄人的光芒。
张鸿涛在这个时候,依旧是和美女寻欢作乐,压根就不理会他妹妹和他母亲之间的矛盾。
在自家的一个房间里,他左搂右抱地,一口亲一手摸的。
张运麟一回家,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都不见人影。
气得浑身发抖的梅娟,想起张运麟那张对她说的话漠不关心的样子,就浑身不舒服。
她发了狂一般,尖叫一声,朝离她近的东西抓起来,然后就是猛烈地砸掉。
一时间,各种破碎的声音四起。听到这边动静的佣人,赶紧跑了过去。
原本很多佣人都知道刚刚两母女之间有矛盾,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一个离家出走,一个发狂砸东西。
这会儿要是不出来劝劝,那事情都不敢想象。
一大堆佣人涌了过来,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有些还蹲在地上捡东西,有些则是拿着扫把来打扫东西。
这一些,张运麟都不知道。
张运麟正坐在张家后边的一个基本上没有人居住的一个小木屋里,这间木屋里面的摆设和二十年多年还是一样的。这里很是干净,明亮,一点儿也不像是没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他坐在里面,脑海里面浮上那个清秀得如出水芙蓉般的女人。
当年,要不是半路杀出个梅娟,他和她之间还是有可能的吧?
要不是自己的儿子出了这档子事情,自己也不会找上她。
当年那些过往,有欢笑的,有喜悦的,有难过的,有悲伤的,有甜蜜的,有苦涩的。
这些情绪,一下子堵在心头,让张运麟的心不由地隐隐作疼。灰色相片上的女人和男人,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无时无刻不都在刺痛着他。
夜幕渐渐降临,一些年轻人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赛忆酒吧。
酒吧里,动感的音乐刺激着人的神经,各色灯光在舞台中央闪烁着,舞台中央的舞女穿着比基尼热辣地跳着舞。灵活的身姿激烈地扭动着,抖得胸前的柔软一上一下的。
张妮君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在她的桌子上,一溜的各种烈酒满满当当地被放在上面。
她并没有用杯子喝酒,而是举瓶一饮而尽。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喝酒却是很厉害。
许是经常喝酒助眠的原因吧,张妮君就算喝六七八瓶烈酒才能喝醉。
现在,她边看着台上的人舞蹈,边扭动着身子,跟随着音乐来摇摆自己的身体。
太阳穴隐隐作疼,张妮君摇晃着头,口腔中充斥着酒味,大脑被烈酒刺激着,她咧嘴笑着,可笑着笑着,一滴晶莹的,有热量的水珠竟一滴滴地沿着她的脸颊滴落在了地上。
醉意渐浓,张妮君跌跌撞撞地走入厕所,可是,当经过男厕的时候,却猛地被人拉到了男厕。
张妮君眯眼,眼前的男人她看不清,就觉得很模糊,聚焦点越来越涣散,张妮君感觉前面的人不断地变多变多。
男人奸笑着,伸手就要拖着张妮君:“美人儿,今晚就陪陪爷吧。”
拼了命的摇头,张妮君虽然醉酒了,但是还是能感觉得到危险的。眼前的男人,铁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的男人,她必须得要远离。
想着,张妮君就挣扎了起来。男人因着她的挣扎,更加想要急切地得到美人,于是,下手的力气也越来越大了。张妮君疾呼,“救命啊,救命啊……”
男人惊慌失色,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不许乱叫,不然我弄死你。”
不,她还不能死,她还要报复,她还要看到那些人后悔的眼神。
仇恨让大脑一片空白的,醉酒醉得一塌糊涂的张妮君变得异常的凶猛和勇敢。
她狠狠地咬着牙齿,抬脚就往男人身上踢去,并且,一把抓住男人的老二,一把狠狠地往后扯去。
顿时,痛苦的声音,响彻整个厕所。
趁着男人捂着裤裆,一个劲地龇着牙,喊着痛的时候,张妮君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她浑身都是汗,而这些汗水更多的是冷汗。
差点就被人轻薄了,还好还好没有。
慌慌张张的张妮君连忙冲了出去,神志还是不清楚的她,开车要离开。
十五公分的高跟鞋,让一路跌跌撞撞的她,就快要摔倒。直到坐在车上后,她才没有再次出现这样的状况。
急速,一俩红色的车子,一个劲地往前冲去。就像不要命般的人,选择死亡的方式一般。
车子,就像是驶进地狱的冥车一般,充满了戾气充满了仇恨。
一路上,过往都基本没有什么车辆。
就在张妮君再次狠踩油门的时候,忽然看到了眼前有车子,那车子的轮廓不断地被放大。
“砰砰……”
车子与车子的撞击声,让女人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张妮君手脚冰冷,她撞到人了?怎么办?
是要坐牢吗?还是要被判死刑?
恐惧,就像是随处丛生的杂草,不断蔓延人的整个身心。
那种深刻的罪恶感,让张妮君跪在地上,晕了过去。
身心疲惫,这会儿在遇上车祸,真是让她难以承受得下去。
前面的车子,突然缓缓地出现一个人。
这辆车,正是劳斯莱斯幻影。
从车子里面出来的男人,刚毅如铁,英俊的脸庞,就跟西方雕刻家手下的完美作品一样让人唏嘘赞叹不已。
男人浑身散发着寒气,就算看到地上晕倒的是一个女人,也丝毫没有一丝怜悯慈悲的心。
他蹙眉,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