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应酬喝醉了,他昏昏沉沉睡在车后座,他在前头开车,他听到他嘴里反反复复喃喃地不知道是念叨着什么,仔细听了,才知道,是她的名字。
他却跟他说,他不想见她。
萧雨心里又是无奈地重重叹息。
他知道他们两人之间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他忍不住又说道,“听黄婶子说,黎小姐这段时间好像身体不太好,不大吃东西,脸色很差,常常躲在房间里面,也不愿意让医生给她瞧瞧。”
他小心地透过后视镜看傅璟城的脸色,见他神色无异,才又继续说道,“要不傅总您还是上去瞧瞧黎小姐?”
傅璟城从二楼的窗口上收回视线,掐灭手里的烟,摇上车窗,他仿佛没有听到萧雨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回去吧。”
萧雨无奈地点点头,“是,傅总。”
车子开了一路,这里是远郊,车窗外漆黑一片,景色荒芜,只有猎猎寒风拍打着车窗,发出嘈杂的响动,更让人心烦躁动。
仿佛终于再也无力挣扎,傅璟城疲惫地仰头靠上靠背,阖上双眼,终于还是对前面开车的萧雨说道,“回别墅去吧。”
萧雨立刻往回打着方向盘,笑着应道,“好的,傅总。”
黄婶子听值夜的人通知说傅先生回来了,一惊,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匆匆穿好衣服就出去。
到了大厅,果然远远瞧见傅璟城从前院走进来,她慌忙迎了上去。
灯光下,咋一看,却发现才一个月没见的傅先生整个人都瘦了下去,面容疲倦,仿佛这个月他遇到了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被磋磨得整个人都憔悴了。
别墅里的暖气很足,傅璟城将身上厚重的西装外套脱下,黄婶子伸手接了过去,问道,“傅先生,您要用宵夜吗?”
傅璟城摇摇头,“她呢?”
黄婶子自然知道他说的她是指谁,过去一年里,傅先生每天回来,见了她,第一句几乎都是问黎小姐在哪里。
“黎小姐早早就睡下了,今天她似乎不太舒服,病恹恹的,饭菜都是让人送到房间里,再去端的时候,发现也没有吃多少。”
傅璟城皱了皱眉头,没再说什么,黄婶子看他进了别墅,脚步几乎没停歇过半步,一路往二楼走去,便悄悄退了下去。
握住门把的手,顿了顿,终于还是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房间的地面铺了厚厚的毛毯,踩在上面,悄无声息。
黑暗中,他行至床边,床上盖着薄被的人影似乎动了动,傅璟城心下像被重重敲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暖气太足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他竟连手心都冒了汗。
黎心悦一直睡不着,房门响动的时候,她已经猜到,是傅璟城回来了。
她坐了起来,房间很黑,她抬起头看他,他也在看她,黑暗中,她瞧不清他的神色,她只是淡淡地问了句,“回来了,怎么也不开灯?”
傅璟城想过她千百种反应,冷漠地对他置之不理,又或者愤怒地与他大吵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