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心悦手刚握上门把,便听身后传来傅璟城低沉清冷的嗓音,“去哪里?”他不悦地命令道,“过来。”
黎心悦紧握门把的手,用力得节骨发白,她紧紧咬着牙,半响,却终于还是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来到他跟前。
看黎心悦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跟前,傅璟城眯了眯眼,声音里的不悦愈发浓重,“没看到我在打领带?”
“对不起,没看到。”她几乎连敷衍都懒得再敷衍。
傅璟城一把就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来看他,她几乎痛出眼泪,然而看到被激怒的傅璟城,心里却莫名的快慰。
“这么大的活人,你没看到?”他冷冷笑着,“黎心悦你又存心找我不痛快了吧。”
她垂眸,默不作声。
这便是他们这一年里最司空见惯的相处模式,互相折磨,两人都势要在对方的身上撕下一块肉才肯罢休。
气氛一度僵硬,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最后还是傅璟城先开口,“黎心悦,你是不是忘记我曾经说过什么?”他语气冰冷,“以后看到我打领带,你要主动些。”
黎心悦连冷笑都懒得挤出一个,面无表情地说着,“打领带这些事情,是正妻的事情,我这种见不得人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傅璟城冷冷盯着她,突然,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松开了她的下巴,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重新开始自己打领带。
她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他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心下虽狐疑,但还是转身离开,实在不想看到他。
只是还没走两步,便听身后传来他异样轻松的腔调,“黎心悦,我想,你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黎宇哲了。”
魔鬼!
这个人简直就是个魔鬼。
黎心悦气得浑身发抖,她紧紧咬着牙,如果她手里有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扑过去,一刀扎进他的心房,她曾经这样爱这个男人,她现在便这样恨他。
然而她却没有任何办法,他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将宇哲秘密藏到不知哪个国家继续读书。
对宇哲,他又用她来威胁牵制着他。
他是地狱里最凶狠的魔,他说得出做得到,她只能乖乖听他的,任由他搓扁捏圆。
她终究还是转过身,重新走到他跟前。
她面无表情地上前,将他弄得乱糟糟的领带解了,心里如何排斥,但是手下的动作却熟练灵巧。
在和傅璟城在一起的那三年里,她最希望的事情便是早起他去上班前,她为他细心打领带。
因为她觉得只有妻子才有资格做这样亲昵贴心的事情。
为此她从网上找了视频,对着反复练了不下几千遍。
因为傅璟城一向要求极为严谨,做任何事情都不允许有任何偏差。
第一次给他打领带,是她求了他整整一个月。
讨好他,任他予取予求,终于才得到了他的首肯,那会真的是满心欢喜。
然而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如此厌恶这件事情,她更没想到,从前傅璟城最反感她给他打领带,如今却一反常态地偏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