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连忙付了钱,店主瞄了一眼,随手把钱放在了下面的柜子里,他支着吧台勉强的起身,佝偻着身体从后方墙上挂的钥匙随手拿了一个。
“203,楼上左拐。
接过上面的房间号码已经被磨得掉漆的钥匙牌,秦暖道了声谢,向着二楼走了过去。
旅店看上去已经有不少的年头了,楼梯踩上去咯吱作响,墙上掉了大片漆皮,露出里面的灰黑的内里。
许是墙面的掉的太厉害,整个楼梯的位置都成了另一种颜色,偶有几块白,反倒是显得格格不入了。
秦暖惦着脚上了二楼,怕楼梯撑不住她的身体,这短短的极短楼梯,她走的是心惊胆战。
二楼的灯似乎是坏了,在一片的黑暗中,秦暖把手贴在墙上,心里念着店主说的左转和房号,接着从走廊尽头透进来的月光,到也是成功的找到了房间。
钥匙和锁眼似乎并不完全的匹配,试了几次,就在秦暖以为走错了房间的时候,门终于缓缓的打开了。
她摸索着找到了在房门左侧的开门,突如其来的光亮让秦暖眯起了眼睛,一时有些难受了起来。
等双眼适应了光亮后,秦暖进了房间,回身关上了房门。
和旅店所表现出来的古旧和狭小相同,房间里除了一张窗和个明显倾斜了的书桌外,在没有其他的设施。
不过好在比外面看上去干净些。
秦暖也不挑剔,现在能有个地方住就已经是幸事了,她脱下病号服放在了床头,自己也跟着坐在了床边上。
是时候该想想最近发生过的事情了。
从离开厉家却没有获得预想之中的疏远后,秦暖就已经感到了事情在慢慢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可又怎么说是她没有贪恋最后的温柔呢?
所以,离开吧。
明天去找相暖,让她帮忙拿回证件,至于其他的东西,既然原本的主人就不是她,那早点放手,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指尖从腰腹处的礼服的布料划过,厉君逸送的衣服,出自最好的设计师的手笔,用的也是顶级的面料。
她很喜欢,却又不得不脱下去。
秦暖想着,明天要不要趁早去买一套衣服,礼服和条纹上衣,那一件都不合适白天在外面活动。
房间里弥漫着属于年代的霉味,开始还有些不适应的打了个两个喷嚏,不过等了一会儿之后,就再也闻不到了。
可能是胡思乱想的时间太长,秦暖的头又开始疼了,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扶着墙壁想要去洗个脸。
有不少的年头的旅馆房间自然是没有独立的洗手间,走廊的灯又坏了,想找到能洗脸的地方,她要么是回到一楼问店家,要么是在漆黑的走廊里转一圈。
前者要再走一遍随时似乎要坍塌的楼梯,秦暖算不上怕黑,在某些艰难的时间里,她几乎克服了所有的恐惧。
所以,还是自己去找找看吧。
在灯光下白的晃眼的手指握在了门把上,她正想开门出去,却似乎听到了走廊传来了一阵奇怪的脚步声。
似乎有人在刻意的惦着脚,是新的客人?
心里蓦然间升起阵阵不安,秦暖犹豫了下,还是想着等人走了之后在出去吧。
她拿起病号服外套穿好,又回到门前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
脚步声已经消失了,她长舒口气,想要打开门时,有指关节扣在门上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耳中。
旅店的隔音实在是太差,以至于在敲门声想起来时,秦暖甚至花了点时间去分辨声音的来源是自己的房门还是隔壁。
不过很开,就有人给了秦暖答案。
“你好,请问有人在吗?我是隔壁的,你房间里的好像水管坏了,有水渗到我的房间去了,方便开门让我检查下吗?”
被刻意压低男声传到耳朵,隔着一扇单薄的木门,每一个音阶都清楚的传到了耳中。
秦暖一愣,握在门把的手触电般的收了回来。
不可能,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住在她隔壁房的人。
慢慢的后退一步,和房门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秦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喊:“不好意思,我的房间没有漏水,您去找店主问问吧。”
门外的人沉默了下,紧接着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不可能,你开门让我们看看,耽误不了你几分钟!”
男人的语气愈发的差了,而且他似乎并不害怕被人发现,秦暖刻意加大音量,想被真正的邻居听到让门外的人有所忌惮,不过从一片的寂静看见,旅馆的这一层里,并没有其他的客人。
注意到他说的是我们,显然在门外的并不只是一个人,秦暖的心里更慌了,她四下看了一圈,书桌歪了一只脚,却是实木打造很有分量,她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
床也同样如此,房间里只有这两样挪不动的东西。
门外的人察觉到了秦暖的警惕,终于是撕下了和善的外皮,单薄的木门被拍的“砰砰”作响,灰尘顺着门缝扬起,在灯光下掀起了朦胧的暗影。
“开门!”
“不然等我们进去了,要你好看。”
“识相点就赶紧把门打开,哥几个就是想要点零花钱,你识趣把钱给我交出来,我们也不为难你。”
三道不同的声音几乎是在同时响了起来,门外有三个人?还是...更多?
秦暖不停的后退,没有拿手机,她连报警都做不到,脊背贴在硌人的窗框上,冷汗顺着鬓角不停的滑落。
怎么办?
要是等他们闯进来,发现她的身上根本没有多少钱...
秦暖不敢在想下去,她不知道门外是什么人,更不清楚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她现在一门心思只想要怎么离开。
即使跟他们说没有钱,也不会被相信。
除了逃离之外,她没有想到任何一种办法。
而逃跑,又哪里时间是简单的事情。
房间不到二十平米,入门只有两件家具,不管是床还是书桌都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她这边还没想出办法,拍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已经变成了撞门。
按理来说,这么大的声音已经可以让整个旅馆的人都清楚的听到了,可不知是没有人还是不想惹上麻烦,就连店主也没有过来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