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焦急的等在大厅,医药箱被放在了茶几上,他时不时看向楼梯,心里对于秦暖能叫下厉书海实在是没有多少信心。
对于厉家的人,总结起来就是不管外在表现的如何,心里都藏着固执两个字,拗的要命。
老人心想着要不然等下给少爷打个电话,一直拖下去,怕厉书海的身体熬不住。
他正要去拿手机,楼梯上传来连串的脚步声,秦暖和厉书海先后从出现在他眼前。
秦暖对着林管家点了点头,推着厉书海在沙发上坐下,麻利的打开医疗箱,从里面拿出消毒用的药品出来。“手伸平,你的伤口要处理一下。”
厉书海老老实实的照做,抬起沾满凝固血污的手,看了眼又觉的有些不好意思。
尤其和秦暖白白嫩嫩的一双小手放在一起,被她一脸认真的盯着,厉书海不安的挪了下位置。想要蜷起指尖,手背忽然被人轻轻的拍了下。
“听话呀,手要放平。”
活脱脱的对幼儿园不懂事小朋友的语气。
厉书海臊的眼尾发红,余光瞄间一边看热闹看的开心的管家,更是尴尬的浑身僵硬。
他可是厉家的三少爷,怎么可以被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疼要告诉我。”
“嗯。”厉书海老老实实的点头,紧接着,脸更红了。
他恶狠狠的瞪向了林管家,老人淡然的整了下衣领,迈开步子去了厨房。
宽敞的客厅里面只剩下了秦暖和厉书海,他手上的手被捧在一个温暖的掌心里,透明的药液冲刷掉血污,露出个泛白的伤口。
在打架方面,厉书海看着虽然惨烈了些,其实并没有吃多少亏,只是骨节的位置掉了小块的皮肉,而被他打的那些人,估计最少也要在医院住上个把月的。
他觉得无所谓的伤口,在秦暖眼里却无比的骇人。
厉书海本有一双很好看的手,五指修长,掌心宽大,但此时这双手上布满了各种细小的伤口,手掌和五指连接的关节处,磨掉了一层皮肉。
秦暖看的心惊,手上的动作放轻了几分,消毒水不敢在用了,换上粉末状的药物慢慢的撒到伤口处。
但凡厉书海有一点的反应,她立刻停下动作,用一种愧疚且担忧的目光的望着他。
“我没事。”厉书海在她的目光下浑身不自在,“以前学拳的时候,受的伤可比现在严重多了。”
秦暖没说话,上药的动作缓慢又温柔。
不管厉书海之前受过多重的伤,此时此刻,坐在面前的沙发上的少年,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手掌的伤上好了药,林管家也端着一个托盘从厨房走了出来,里面乘着两碗散发热气的粥。
秦暖早上在医院用过早饭,为了防止厉书海不吃,她还是把人抓去餐厅,打算陪着他一起吃完。
厉书海确实是饿了,拿起调羹三五口喝完了粥,把空碗递给林管家,老人笑了笑,拿着回去了厨房。
他们一个伤口未愈,需要忌口的东西写满了一张长纸;另个则是一天的时间水米未进,除了清粥外,什么也吃不得。
一口气吃完了三碗粥,厉君逸的脸上终于见了点血色,他擦了擦嘴角,看向坐在身边,连第一碗都没吃完的秦暖,“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啊?”秦暖茫然的抬起头,一粒香米粘在嘴角,她毫无所觉的模样,愣愣的问:“什么事?”
厉君逸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指尖一抖,忍住想给她拭去的冲动,从餐桌上拿起热毛巾递过去,“嘴角。”
秦暖一愣,结果热毛巾一擦,脸微微的红了。
经过这出充满尴尬的事件后,萦绕在厉书海身上紧绷的气氛倒是松快了不少,他呼了口气,垮下身体靠在椅子上,琢磨着要怎么开口去说。
秦暖不知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喝完了粥,把空碗送去了厨房。
距离睡醒的时间不过几个小时,她揉着饱胀的肚子,只感上下眼皮在打架。
困意从四面八方袭来,秦暖捂住嘴,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我去睡了。”她眯着眼睛,“你也去休息吧。”
眼见秦暖说这话,脚步不停的就要走出了餐厅,给厉书海纠结的时间剩不下多少,他抓乱了头发,终于忍不住叫住了秦暖。
“秦暖。”少年清了清嗓子,视线飘忽的意向四面八方。
秦暖停下脚步,不等她回头,只听身后传来一句细微的、属于厉书海的声音。
他说:“对不起,还有,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