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萍!
展信悦!!!
这是我给你写的第三封信了!你离开我到绥远也已经有三个月了!
伯父伯母都很好,我都有照顾,烂纹级芤捕己芎茫≈皇嵌阅闫奈夷睿
每天,一个人的时候,我都在想。如萍现在在干什么?如萍是不是正在救治伤员?如萍有没有危险?
你知道的,我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即使是书信,我也很难将心底最深的期盼说出来。但是,我相信,你了解的,你能了解我对你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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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萍,千言万语,只有一句,你好吗?
祝:平安,平安,平安!
石磊
一月十三日”
绥远的战地医院,如萍坐在窗户旁边,嘴角带着和煦的微笑,翻看着石磊寄给她的信。寄信的日期是一月十三号,可是现在都快二月了,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
如萍轻轻地叹了口气,将信小心的折好,放到贴身的里衣内收好。看样子,自己是不能回家过年了。在家的时候,不觉得怎样,可是一旦离开了家,却发现家里的每个人每件事儿都是那样的让人觉得温馨。真是好想家呀!还有,好想那个他……
“如萍,陆如萍……”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如萍连忙站了起来。
“我在这儿呢!”
“如萍,你快点儿吧,那个记者又来找你了!”一个与如萍同样是战地护士装扮的女孩子笑嘻嘻的说。“我看那,他八成是看上你了!”
“燕子,你可别胡说。他只是我哥的同事,我家里有男朋友的!”如萍掐了那个叫燕子的护士一下。
“你可真是的,我看他不错呀!你要是不下手,我可就不客气了?”燕子半真半假地说道。
“随便你!”如萍对着燕子摆摆手。“你要是不介意,就陪着我去好了!”
“可以吗?”燕子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可是很看好那个记者的。
“有什么不可以的?一起来吧!”如萍笑了笑。
何书桓站在战地医院的外面,手里拿着相机在不停的拍摄着。他的任务早已经完成了,申报那边儿催了他好几次要他回去,可他每次都以各种借口推迟着。
如萍还在这里!何书桓也不想走。
他跟报社打过招呼,说是要以战地护士的事迹作一篇报道。借此来号召更多的爱国青年,加入到保家卫国的队伍中。报社的主编觉得很有道理,便同意了。这样一来,何书桓有了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近如萍的借口了。他早就想好了,就以如萍为原型,观察她的每一天,都说是日久生情,如萍对他本就是有意,朝夕相处之下,挽回如萍的心,还是很容易的。
“何书桓,你找我?”如萍与燕子一起出来了。
“如萍!”何书桓扬着温和的笑脸上前亲切的呼唤。
“有什么事儿吗?”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如萍心里纵然不耐,却也得好言好语的。
“当然有事儿!”何书桓晃了晃手中的相机。“报社那里传过来的任务,说是要一篇战地护士的报道,我想请你帮忙,做几天的跟踪拍照。这里的护士,我只认识你!”
“这样呀……”如萍一脸的为难。
“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的吗?”何书桓急忙问道。
“到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如萍咬了咬下唇。“只是我这几天要到重伤员那一区去,那里基本都是生命垂危的战士,你要是到那里跟着我,只怕不太好。要是耽误了哪一个伤员……”
“啊,这样呀……”何书桓有些失望,想了想。“那没关系,我可以等一等的,等你从重伤员区回来,我在做采访,这样好不好?”
“那怎么可以?”如萍连连摇头。“怎么可以耽误你的工作!这样吧……”如萍将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燕子拉了过来。“这是燕子,我们医院里数一数二的一把好手。你就写她吧!”
“如萍?”燕子吓了一跳。“写我,我有什么好写的?”
“你说呢?”如萍对着燕子笑了笑,然后很正经的对这何书桓说:“何书桓,我跟你说,燕子可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有一次,一个小战士的伤口化脓,她是用嘴将脓血吸出来的。还有一次……”
关于燕子的英雄事迹,如萍那是张口即来,听的何书桓一愣一愣的。
“怎么样,何书桓?燕子值不值得你采访?”如萍突然说道。
“值得,太值得了!”何书桓连连点头。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说什么后,后悔不迭。“可是如萍……”
“好啦,你们俩好好谈谈吧,我还有伤员要照顾,我先走了!”如萍一甩头发,眉开眼笑的走了。
剩下懊恼不已的何书桓与暗自欣喜的燕子二人在那里各怀心事,相视无语。
总算是摆脱了那个讨厌的何书桓,如萍松了一口气。绥远现在的战事没有那么紧迫了,红十字会的战地医院不久将会随着部队转移。这一走,连个目标都没有,战场在哪里,战地医院就会在哪里。一旦医院转移,自己与家里就将失去联系了。如萍有些闷闷的来到简单搭起的病房内对各个伤员进行检查。看着有几个还略显稚嫩的脸庞,如萍再一次的对战争产生了强烈的抵触感。
“还会不会痛?”如萍放轻声音,温柔的对着一个失去了一条胳膊的少年说道。
少年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痛!”
“真是坚强的孩子!”如萍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头。“放心吧,再过几天咱们就转移了,到时候,你会接受更加完善的治疗的!”
“谢谢!”少年微微地笑了笑。“我不需要治疗了,我好了之后还要跟着部队走呢!”
“等你好了,会赶上部队的!”如萍为他将被子盖好,已经是严寒的天气了,每个伤员却只有一床薄被子。不过,这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如萍看着窗外缓缓飘落的雪花,怔怔的想着:“不知道家里的人都在做什么呀?”
上海陆家。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如萍那边儿怎么还没有传过来信儿呀?”雪琴刚刚在外面扫雪回来,抖落着身上的雪花。
“那日本人又不会因为咱们过年就不打仗了,你急什么呀?有消息了,石磊那孩子会通知咱们的!”陆振华冻得老脸通红,不住的用手摩挲着。
“看你,冷了吧。要你多穿点,带个帽子,就是不听!冻坏了活该!”雪琴嘴里说着,手却是伸了出去捂住陆振华的脸。“我给你捂捂!”
“真是怪事儿了,上海都多少年不下雪了,今年怎么这么大的雪呀?”陆振华很满意雪琴的行为。“捂住了,还是你手暖和!”
“我戴了手套的,当然暖和了!”雪琴白了他一眼。“捂捂就行了,一会儿叫孩子们看见了,该笑话了!”
“有什么好笑话的?”陆振华瞪起了眼睛。“爹妈感情好,他们都该偷着乐了!”
“你个老不休的没脸没皮的,我可赶不上你!”雪琴恨恨的将手撤了回来。“不管你了!”
“喂,我说你有没有良心,这大冷的天儿,我陪着你出去扫雪,冻成这样儿了,你也不知道心疼?”陆振华不愿意了。
“我是出去运动运动,谁也没逼着你去呀!”雪琴可不吃他这一套。“行啦行啦,别装可怜啦。大不了晚上我亲手做菜给你吃!”
“这还差不多!”陆振华迅速妥协了。
自打如萍走的那次,他吃过了雪琴做的菜以后,就觉得吃自家老婆亲手做的菜格外的香,没事儿就要雪琴露两手。雪琴做菜纯是爱好,想做就做,不想做的时候,你就是饿死了,也别指望她可怜你。能让她亲手做一次饭菜,不容易呀!
“喂,老爷子,跟你说个正经事儿啊!”雪琴脱下厚重的棉服,坐在沙发上。
“嗯?什么事儿?”陆振华守着屋子里的煤油炉取暖。
“这几天,要文佩姐和依萍搬回来住吧!”雪琴靠着沙发说道。
她不是圣母,整个情敌回家来惹自己生气。她只是记得原著中,上海好像是八月份沦陷的,因为租界有外国人守护,陆振华担心依萍母女的安全,在去接依萍母女的时候被日本人枪杀的。
既然陆振华现在是她的男人,她自然不能再让他死了。
“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吗?”陆振华看着雪琴。
“会有什么事情?”雪琴失笑。“你看看外面这天儿,依萍母女住在那里怎么好,不如就搬回来吧,楼下还闲着好几间房子呢。”雪琴不想告诉陆振华他最后的结局,就像陆振华有时追问自家几个孩子的结局,她都会含糊过去一样。冥冥中,她就是觉得,天机,还是不要泄露的好。
“是很冷呀!”陆振华点点头。“不过,就算是你要她们搬回来,她们也不会同意的。那母女俩,一样的倔强!”
“那可不一定!”雪琴笑呵呵地说道。“你看着,明天我就把她们母女带回来让你看看!”
“你要是不死心,你就去试试!”陆振华摇摇头。
“哎呀我的妈呀,可冻死我了!”梦萍一进门就大叫道。
“我说梦萍呀,你那咋咋呼呼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点儿呀?”雪琴头疼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儿。“也不怕以后嫁不出去!”
“嫁人的事情等过了二十岁以后在说,我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呢?再说了,我天生就这性子,恐怕是改不了了!”梦萍扑到雪琴怀里,撒着娇说道。
“我说了那么多话,你也就记住这一句喽!”雪琴点点梦萍的脑袋瓜。“这大冷天的,又跑哪去了?”
“和一朋友出去逛街了!”梦萍很随意的说。
“这么冷的天儿,还出去逛街?真是服了你们了!”雪琴撇撇嘴。忽然看到了梦萍身上陌生的男士大衣。
“梦萍,你身上的衣服是谁的?”雪琴将衣服拿了下来,入手厚实又很轻便,料子可是相当的好的,想来是不便宜的。
“哦,就我那朋友的!遭了,衣服没给他,他岂不是要冻死?”梦萍拽过衣服就往外跑。
“梦萍,你干什么?”雪琴撵了几步大喊。
“我马上回来,把衣服给他送去!”已经出了大门的梦萍,声音远远的传来。
“这孩子!”雪琴气气的跺跺脚,转身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