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问,“那……那怎么办?”
尤大夫又说,“再泡两天吧。”
“嗯。”
往后两天,李赢每天都泡上十个时辰,面色是越来越红润,不知道是因为毒素去了还是被泡的皮肤都红了,可是无论如何都不睁眼,好像一点意识都没有了似的。
这几天张绣寸步不离地照顾着李赢,眼下已经浮上淡淡的乌青,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太好,也没有胃口,每到饭点就匆匆忙忙扒两口饭对付过去。
李赢泡药浴的第三天,张绣终于抽出空好好吃了一顿饭,这饭还是圆圆端到房里给她吃的。
她一边吃饭,一边听圆圆兴致勃勃地说着事情。
圆圆说到兴起,忽然看着张绣问,“娘亲,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沐浴了?”
张绣一愣,“对……”
“怪不得。”圆圆皱皱鼻子,没有再说。
难道自己身上都有味道了?张绣奇怪地皱眉,转头就吩咐丫鬟给自己准备些热水,她要沐浴。
就用最快的时间沐浴一会,张绣看了李赢一眼,他还是紧闭双眼,一点雅兴的迹象都没有。
她只好快步走了。
这几日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守在李赢身边,张绣早就筋疲力尽,只是她一直期待着李赢会醒来,忽略了自己。
现下泡在温热的水里,张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着桶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张绣梦到了李赢,立刻惊醒了。她迅速擦干身子穿上衣服,急急忙忙跑去看李赢。
其实李赢也不一定就醒了。
但她就是想去看李赢。
她跑到门口,还以为李赢还会是原来那个样子,没想到她气还没喘匀,就看到李赢睁着双眼。
“……”
张绣差点忘了怎么呼吸,她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李赢看着她的脸,温柔地问,“怎么哭了?”
“啊?我哭了?”张绣伸手摸上自己的脸。
还真哭了。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眼泪居然先流下了。
她连忙擦去眼泪,快步走进去,“你有没有不舒服?我叫尤大夫来看看你好不好?”
她殷勤关切的样子让李赢开心极了,他摇摇头,面露倦色,“我……我好累。”
“很累吗?”张绣又紧张起来,按理来说他睡了这么久,怎么还会累呢?
李赢盯着她的眼睛,看得张绣都要害羞了,他不悦地开口:“你瘦了。”
说完,李赢的气息变得微弱了些。
张绣立刻抓着他的手,“李赢!你累了别在这儿睡,我叫人把你扶到床上去睡!”
她朝外大喊一声,“小风!李小风!”
李小风本来就在院门口守着,听到她叫他,立刻走进来,看见了睁开眼的李赢。
“少爷!”
李赢对他点点头,眼神越来越暗。
张绣见李赢这情况不好,立刻说,“快,快把少爷扶到床上。”
“是,少奶奶。”
李赢听到这句少奶奶,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
“……”
张绣动了动嘴唇,叫李小风,“先把人扶到床上吧。”
“是。”
遣人去请了尤大夫,又派人告诉李夫人和李燕醒来了,张绣做好一切才坐回床边,握着李赢的手。
李赢的手已经不像前几天那么冰凉了,现在已经带上了点活人的温度。
她紧紧握着,像是怕他消失了一样。
李夫人一听儿子醒了,着急着就要过来,好在张绣打点过李燕,李燕劝她先别去。
“兄长那边有嫂嫂呢,再说兄长不是又晕了么?您现在去干嘛呀?”
李夫人转念一想,确实如此,便让丫鬟去告诉张绣,李赢醒了随时告诉她。
不巧,去找尤大夫的家丁很快回来回话,说是尤大夫去附近出诊了,等明早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