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她娘了，李燕感觉自己都要喘不过气了。

县尉还是陪着李燕到了李夫人的院子里。

李夫人看见县尉来了，欢喜地问：“圆圆呢？圆圆也回来了吧？怎么不带那孩子过来呢。我可担心死了。”

李燕深呼吸一口，想平静地跟李夫人说，一开口却已经是哭腔。

“娘……兄长死了！”

李夫人怔住了，良久才说，“燕儿，别胡闹。赢儿前段时间不是回来了么？他是诈死。”

“娘，不是的！”李燕忍不住哭着摇头，“这回兄长真的死了，他为了救圆圆，从斜月山的悬崖上跳了下去。”

“……”李夫人悲痛地闭上眼，“燕儿，你亲眼所见么？不是亲眼所见，我……不相信！”

李燕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转头看县尉。

县尉站出来，郑重地说，“李夫人，我亲眼所见。李堡主确实……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李夫人睁开眼看了他一下，再缓缓闭上，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李夫人咬着牙，她知道，县尉不会胡说的。

李夫人一动不动地坐着，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可是李燕知道，她娘不是睡着了，而是陷入一阵无法控制的悲伤。

“娘，您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李燕哭着说，“您哭出来还好受一些。”

李夫人闭着眼睛轻轻摇头，无力地摆了摆手，“你们出去。”

“娘……”

“出去。”李夫人轻轻地说，语气有着不容拒绝。

李燕只好带着县尉出去，刚刚关上李夫人的房门，她会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叹息里有着绝望。

李燕忍不住捂着嘴痛哭，县尉想了想，还是握紧了她的肩膀，一下一下轻轻顺着。

“哭吧。”

张绣坐在李家大门的门槛上，不哭也不闹，只是呆呆地看着路上的人。

圆圆被张母带走了，李燕只得让一个小丫鬟看着张绣，千万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

小丫鬟得知大少爷死了，也很难过，悄悄地抹泪，但是看张绣一滴眼泪都没有，又有些气愤。

这张绣怎么这么无情呢？！少爷都死了，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张绣从天亮坐到天黑，屁股一下都没有挪，李家人从上到下都沉浸在悲伤里、竟然也没有人去管她，最后还是张母看不下去了，把圆圆哄睡了来找张绣。

看到张绣痴痴傻傻地坐在门口，脸上一点生气都没有，张母鼻子一酸，赶紧坐在张绣身边。

“绣儿，这里凉，你跟娘进去好不好？”

张绣仿佛没听到似得，还是痴痴得看着前方。

张母又叫了好几声，张绣这才一脸回过神得看着张母，“娘……”

“哎！娘在。”张母赶紧应着，哄着张绣说道：“这里凉，跟娘进去吧？好不好？”

张绣固执得摇摇头，“娘，我不要进去。李赢还没有回来呢。”

“……”

张母忍不住，用手捂住嘴，说：“绣儿，李赢不会回来了。”

张绣倔强得看着张母，反驳道：“李赢一定会回来的，他答应了我会回来，他就一定会回来。”

张母良久才说，“绣儿，李堡主他……跳崖了。”

张绣没有尖叫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奇怪得看着张母，“怎么会，娘，您不要开玩笑了。李赢好好的跳崖做什么？”

张母皱眉，说：“绣儿，你听我说，李堡主真的跳崖了。”

张绣有些逃避得后退了一点，警惕得看着张母，“娘，你在说这种话我就要生气了。李赢很快就会回来了啊！我们还要成亲的……”

张母忍不住抱住张绣，“绣儿，你哭出来吧！娘宁愿你哭出来，也不愿意看你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