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轻喝一声,“小翠,不得无礼。我既然已经嫁入江家,就是江家的人了。婆婆说我两句就算了,我也不是经不起说的人。”
“小姐啊!”小翠着急地不行,“当初老爷就是看上姑爷老实,可是你看你进门之后,姑爷可曾拿正眼瞧过你?”
罗敷垂下眼,“夫君赶着去上任,他待我还是很好的……”
他待你好是因为要老爷出钱买官啊!小翠恨铁不成钢,只得作罢,伺候罗敷梳洗睡下。
只是第二日,江母越想越气。
一大早,就起来大呼小叫。
“这院子怎么回事啊?这么脏!没我老婆子动手,你们都不打扫么!”
江母的声音太大,引得小翠没好气地起身出来,“谁打扫?我家小姐金枝玉叶,怎么干这种活?”
“呸!”金枝玉叶不也嫁到他们家了,就算是凤凰下地了也就是个草鸡。
江母不高兴地说:“那张绣以前为何都可以做?新媳妇就是懒。”
小翠翻了个白眼,“你可劲吵吧。”
“你,就是你,我儿媳妇不打扫,那就你来打扫。”江母指着小翠说。
小翠瞪她,“你真好笑,我是小姐的丫鬟,又不是你们江家的丫鬟,凭啥给你打扫院子?你付我几个子儿了?”
江母不依不饶,声音又大了几分,想从气势上压过小翠:“你是我儿媳妇的丫鬟,我儿媳妇是不是江家人?那你就是我的丫鬟,我叫你扫个院子你都不愿意,当心我扒了你的皮。”
小翠也不是好惹的,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我借你两胆。”
江母作势要冲上来打小翠,罗敷赶紧从房里出来,“婆婆,小翠,你们别吵了。”
小翠委屈地跺跺脚,罗敷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对江母说:“婆婆,小翠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她生气。扫院子是么?我这就做。”
说着,罗敷就去拿一旁的扫帚,小翠赶紧拦着她:“小姐!您怎么做这种事呢!”
江母高兴极了,“做,让她做。”
罗敷扫了一会,江母嫌她手脚不够麻利,不由得想起了张绣。
可是越想越生气,就这么放过张绣她可不愿意。
江母索性丢下罗敷出门去,罗敷慌张地看着她,“婆婆,你午饭回来吃么?”
“你会做饭吗?”江母没好气地反问,当初张绣的手艺可以媲美酒楼里的大厨。
“我不会……”罗敷揪着帕子,有些柔弱地说。
小翠看不下去了,“我家小姐自有我照顾,她才不会给你做饭吃!”
江母瞪了小翠一眼,丢下一句“不用等我吃饭”就走了。
小翠锁好门,骂了一句“死老婆子”。
江母出了门就遇上了邻居,正要打招呼发现人家避之不及,好像故意躲着她似的。
江母不解,追上去问:“张东家的,你躲着我干啥?我会吃人啊?!”
“哎哟,江大娘,谁不知道你昨天被官差给抓了啊。你放过我吧,我儿子说可不敢再跟你一起闲聊了,免得哪天我也被抓了。”
张东家的说完,转身就进了自家院子,关门落锁。
无论江母如何在外面叫她,她都不开门。
江母觉得丢了面子,这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三日方圆十里的人都知道她被官差抓过,她在这个地方还怎么待下去?!
琢磨了半天。江母觉得还是张绣的错!
于是她又进金水镇去,找到张绣的店,只有荷花一个人在店里。
“大娘,你……你怎么又来了?”荷花赶紧关上半边门,老板娘不在,她一个人可对付不了这个胡搅蛮缠的大娘。
“张绣呢?!叫她滚出来!”江母恶声恶气地说。
荷花抖了抖,“老板娘不在……”
“不在?”江母突然阴险笑了,声音不由自主地大了,“不在正好!我正有些她的事情想告诉大家!”
对面的寿衣店,隔壁的古玩店老板们全都出来,八卦地聚集在一起。荷花害怕了,低声哀求江母:“大娘,您要干什么啊?你不要在我们店门口这样好不好……”
江母不予理会,自顾自地开始说:“大家都知道这个女人带了个女儿开了这家绣坊对吧?”
“对啊!”
周围的人附和江母。
“其实这个女人是被我儿子给休了的!她不守妇道,不知羞耻。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做了那档子事坏了个孩子,她爹嫌她丢人,主动找到我儿让我儿娶她。我儿心地好,真跟她成亲了,可是她呢,不守妇道,天天勾三搭四才被我儿休了。”
江母说的可全都是惊世骇俗的言论,尤其是在当地,未婚生子是件非常耻辱的事情。
周围的人都十分不齿,“没想到她这么不知羞,要是我的老婆,直接打死算了!”
“可不是吗?”江母赶紧接着说,“所以啊,还是我儿善良,好好地写了一封休书给她。”
江母越说越离谱,周围的人还是十分相信她。
荷花都快急哭了。
主要是她没有问过张绣圆圆的爹是谁,以至于她拿捏不准江母说的是真是假。
“大娘,求求你别说了。我们还要在这里做生意的啊。”荷花急得团团转,偏偏江母就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
“凭什么不说?!她耽误了我儿,还做了这种不要脸的事,凭啥不让我说?她还有更不要脸的事情我还没说呢!”江母满意地看着众人深信不疑的眼神,正想着编点更过分的事情。
荷花咬紧牙关,“大娘,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不说?”
江母立刻露出贪婪的笑容,“给我钱,我就不告诉大家张绣的秘密。”
荷花犹豫了一会,江母假意说:“其实我不收你这钱也可以,只是这个秘密我要是说出去了,张绣以后就别做人了……”
荷花吞了吞口水,下定决心,“好,你要多少钱?”
“五十两!”正好把张绣拿走的那五十两要回来。江母认为自己的如意算盘打得很精。
“五……五十两?!”荷花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