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会上什么都卖,最多的无疑是女人用的胭脂水粉、珠钗玉环,张绣一直素面朝天,经过一家摊子时突然动了心思。
“上好的胭脂啊!抹了觉得是国色天香!云州第一美人!”那老板极会叫唤,见张绣多看了两眼就知道她想买。
又看张绣身边还有个一看就是有钱人的李赢,立刻谄媚地冲他们笑:“这位老爷,夫人人比花娇,不如买盒胭脂送给夫人?”
夫人?!张绣吓得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脸像上了胭脂一样红。
李赢听了这个称呼觉得着实有趣,豪爽地点头,“多少钱。”
“不贵不贵,一百文!”老板搓搓手,感觉今天运气极好,一开张就碰上一个大方的人,极力鼓吹自家的胭脂:“夫人花容月貌就是得配这么好的胭脂。”
李赢刚要点头买,张绣一听一百文,柳眉倒竖。
“什么!一百文!你怎么不去抢啊!不成不成,太贵了。”张绣其实也心动了,只是觉得买一百文着实太贵,作势要拉着李赢走。
“诶!夫人夫人。这么着,我看您有缘,我八十文卖给你,怎么样?”老板舔着脸笑,希望能开张做笔买卖。
张绣顿了顿,“五十文,不买拉到!”
“七十文。”
“五十文。”
“六十文。”
“五十文。”
“成成成,您说五十文就五十文!”老板被张绣说得不得不服。
李赢看她这么砍价,觉得她这人着实有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自小含着金汤匙出生,买东西从不看价格,如今见她这么精打细算竟然觉得蛮有趣的。
张绣得意地冲他挑了挑眉毛,准备从荷包里掏钱,被李赢制止住了。
“小风。”李赢低声一叫,李小风立刻拿了五十文给老板。
老板乐呵呵地包好胭脂给张绣,还附赠一句祝福:“祝二位白头到老。”
张绣红了脸,李赢笑了。
“走吧,我饿了,我去前面买点吃的!”张绣欲盖弥彰地指着前面一水的小摊子。
“娘亲,哪有卖吃的呀?”圆圆四处张望也没看见一家卖吃食的。
张绣捏了捏圆圆的脸,“你就会给我拆台!”
圆圆吐了吐舌头。
李赢从头到尾一直看着她们母女俩,嘴角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李小风小声地提醒他:“少爷,您收敛一点,别高兴地太明显了。”
“啪。”李赢用坚硬的扇骨打了李小风一下,后者痛得捂着额头哀嚎,“少爷我错了!”
四人一起去吃了元宵,本来李小风不能上桌吃饭,但是张绣说不习惯吃饭时有人站在旁边看着,硬是也给李小风点了一碗,李赢没有反对。
和和美美地吃了元宵,又逛了一会庙会,张绣给圆圆买了头绳,李赢给圆圆买了拨浪鼓,圆圆高兴地直亲他们。
“少爷,宝月楼那边要开始了。”李小风低声提醒李赢。
“嗯,”李赢转头对张绣说,“走吧,一起去宝月楼看看。”
张绣还惦记着大奖,点点头。
宝月楼是李家的产业,高大宏伟,据说是按照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楼黄鹤楼建的。
顶楼的八个角上挂了大红灯笼,楼前还有舞龙舞狮队,为庙会增添了不少气氛。
而此时,宝月楼前聚集了一大堆人。
一看见李赢来了,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道,跟在李赢身后的张绣和圆圆受宠若惊。
蒋老板晃着肥胖的身躯在二楼窗边等候,一看见李赢来了就急着要下来迎接他,但是定睛一看,李赢身后怎么还跟着一对母女?
在宝月楼门口,李赢吩咐李小风保护张绣母女,自己则上去开奖。
蒋老板赶紧下来,看见李赢给他作揖,“李堡主,等您很久了。还有其他老板都在楼上了,要不要一起上去喝酒?”
“不用,”李赢淡淡地拒绝,“我还有,赶紧开奖吧。”
“是。”蒋老板命人抬上来一个箱子,放在李赢面前。
他则走到早就搭好的台子上清了清嗓子,“各位商户们,你们辛苦了一晚上,现在我们就来揭晓这大奖将花落谁家。”
张绣紧张地攥紧了李赢给她的小签子,吞了吞口水。
“今年呢,咱们换一种玩法,往年都是评这生意最好的一家。今年咱们就用抽签,由李堡主来抽!大家赶紧祈祷李堡主能抽中你们吧!”
蒋老板第一个带着众人鼓掌,在掌声中李赢上台,他没有多废话,直接把手伸到箱子里抽了一个签子出来。
“织女星。”李赢脸色如常地说。
织女星?!张绣看了看手里的签子,激动地说,“是我!”
没抽中的人又羡慕又嫉妒地看着张绣。
圆圆也跟着张绣激动起来,晃着她的手问:“娘亲,是咱们中奖了吗?”
“是呀。”张绣亲了亲圆圆。
蒋老板命人上来抬走箱子,“请这位中奖的商户到掌柜的那里领奖,奖金是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啊,那些人听了更加嫉妒。
不知为何,蒋老板好奇地瞧了一眼李赢手里的签子,只一眼就愣住了。
这上面写的分明是文曲星啊!李堡主为何要这样做。
而李赢一脸泰然自若,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蒋老板也不敢多问。
本来就是李家的银子,他愿意给谁就给谁。
张绣兑了奖,娘俩开心地抱在一起。李赢见她兴奋如此,自己也不自觉地笑了。
“娘亲,有了这个钱,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怎么不用辛苦啊,娘亲还要攒钱给你当嫁妆呢。”张绣捏了捏圆圆的鼻头。
嫁妆。李赢心里一动,联想到方才那胭脂摊老板的话。
兴奋过后,圆圆打起了呵欠,张绣便牵着她和李赢道谢回家。
李赢虽然想送他们回去,但是蒋老板一行人都下来劝他喝酒,他推拖不过,只能答应了,嘱咐李小风把她们送回去。
回到家里简单地梳洗过后,圆圆一**就跌进了梦乡,张绣还睁着眼睛。
摆摊不是长久之计,今天的奖金加上这些日子赚的钱,说不定可以盘一间店面回来。